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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五年全国共有户8907546,口46019956。平均每户有5.16人。以五人一壮丁计,这五郡共有壮丁近八万。——但这是隋朝极盛期,还以户均人口与全国平均相等计。实际陇西贫瘠户要小些。

隋炀帝、裴矩,耀威、夸富、开边,陇西消耗极大,人口当减少。

后来又经过战争,人口将更加减少。据《隋书·炀帝纪》大业九年“灵武白榆妄称‘奴贼’,……陇右多被其患。遣将军范贵讨之,连年不能克。”大业十年“扶风人唐弼举兵反,众十万”,与隋战,后来又与薛举战。大业十三年“夏四月癸未,金城校尉薛举率众反,自称西秦霸王,建元秦兴,攻陷陇右诸郡。”不久李轨又反,攻陷河西诸郡。据《旧唐·薛举》“举命其将常仲兴渡河击李轨,与轨将李赟大战于昌松,仲兴败绩,全军陷于轨。”薛举“初,为金城府校尉。大业末,陇西群盗蜂起,百姓饥馁,金城令郝瑗,募得数千人,使举讨捕。”饥馁加战争都是要减少人口的。薛举就是靠郝瑗起家的。在他以前“有宗罗睺者,先聚党为群盗,至是帅众会之,封为义兴公,余皆以次封拜。掠官收马,招集群盗,兵锋甚锐,所至皆下。”与隋将皇甫绾战,大败之。战争双方伤亡都将使人口减少。依次攻下各郡县,后来举子仁杲进围秦州,仁越至河池郡,为太守萧瑀拒却,又得减少人口。但以战李轨常仲兴全军覆没损失最大

所以从薛举人口资源来看,即使每个壮丁都给他当兵,也不会超过八万。何况有的给其他人当兵,有的成了他敌军,有的逃亡与死亡,有的地方是征兵死角,他的官吏也得占去一定壮丁数。

有一些羌人降薛举,但也不过二万人。

唐弼军后为薛举并。唐弼军原十万。就是这十万全并入薛举军,也不过十几万,实际唐弼与薛举战过,且是薛举劲敌。与隋军战过。唐弼就是在隋与薛举夹击下败的。后来唐弼准备降薛举,他遇入了困境,如非已残破岂肯降薛?结果又被薛举袭破,其能入薛举军的不会多了。而在袭破唐弼前,已大大夸大了,称其“克鄯、廓二州,数日间,尽有陇西之地,众至十三万。”至少得打个对折。

而据《创业注》:

十二月,陇西金城郡奴贼薛举等,破贼帅唐弼于扶风,自称天子。初,弼遣使诣帝归款,投状扶风郡,而为薛举所围。帝遣援兵往扶风,未至,弼党在郡城外为举所图。弼遂被郡守窦璡所杀。

唐弼并没有想降薛举。而是降唐。因此所谓薛举尽并其军,不是事实。唐也得到了唐弼军。刘世让就“自请安辑,许之,俄得数千人”薛举就是比唐得到的多,也多不了多少。

薛举所据五郡,按大业全盛计,男女老少最多三十余万。怎么凑得起三十万军队?就是凑齐了也养不起。在合理的解释便是薛举男女老少总共三十万。如以五口一壮丁计,最多有壮丁六万。考虑到种种损失与扣除不到六万。加上羌族两万,唐弼余部等,笔者在《唐朝开国女杰平阳公主》中,估他最多有兵七、八万,决不是贬低他。而且那得妇女、儿童、老人、残废每三个养一兵,这已是极重的负担了。

李世民说薛举三十万军完全是夸大其词。十三万也是夸大其词。目的一是为了掩盖自己败绩,为自己败仗开脱。而是为了夸大自己战绩。

也许有人说,李世民说三十万可能并不是指兵,因此不算谎言。——这总算是退后一步了。但武德元年九月战薛举,总说过有十几万兵!这不是大大夸大了?加上他还要战李轨,还有其他用兵处。那就是说有三十万兵了。后面将说到,李轨抢占了他一大块土地。李世民七月兵败是持众不设备。如薛举对付唐有三十万,那唐岂不得有五十万六十万?那是在发疯!就是说薛举对付唐有十几万,唐也得二十几万也不可能。如真的唐有那么多军队,又十死五六,那李世民之罪就更大了。

一般估计薛举对付唐的军队,不会超过五万人。

李世民的军队就是从平阳公主那儿窃取来的。克长安前已有约十万。克长安,隋军无斗志,消耗不会多。也可以从俘虏中得到补充。李世民又有平凉留守张隆、河池太守萧瑀、扶风窦璡、汉阳等郡降军。刘世让两万,姜謩、窦轨也有不少军队。总之在人数上李世民一开始就占了优势。以众敌寡是不容争议的。可他老打败仗。一开始就把刘世让两万送了,又把窦轨送了,居然还有脸吹嘘打得薛举问降了!

(四)从《地理志》看真相

张隆以平凉郡归唐。但后来平凉落入薛举手中。《旧唐·地理志》称:“原州中都督府隋平凉郡。武德元年,平薛仁杲,置原州。”平薛仁杲是武德元年十一月,这表明平凉郡已经易手,被薛举夺走了。而且不是武德元年七月兵败,才被薛举夺走的。不然,唐高祖五月登基改郡为州,平凉也应改。没有在那时改,表明平凉失守是在义宁。李世民在义宁就丢了平凉。

平凉原有五县,薛举败,回到唐手三县,失会宁、默亭。

又“泾州上隋安定郡。武德元年,讨平薛仁杲,改名泾州。”安定郡也被李世民丢了,也是义宁中事。安定郡原有七县,回到唐手后只剩下五县。另有朝那、华亭不在了。

失去的县哪里去了呢?《旧唐·地理志》告诉我们:

陇州上隋扶风郡之汧源县。义宁二年,置陇东郡,领县五。武德元年,改为陇州,以南由县属含州。四年,废含州,复以南由来属。……旧(贞观十三年)领县五。

原来华亭划到陇东郡去了。陇东郡义宁二年所置,当时就有五县。汧源、汧阳、南由、长蛇、最后一个就是华亭了。

武德元年,置含州,领南由一县。四年,废含州,以南由县属陇州,仍五县。为什么要分陇州置含州,下面将说明,反正不是好事。

原来如此!我们已可判断出安定郡,即泾州,失于义宁二年。下面将会说到其郡治安定县尚存,处于长期被包围状态。除华亭外,其余县都丢了。唐高祖只好把它划入陇东郡。汧源既属扶风郡当然李世民得负责。李世民不是吹他在扶风大败薛仁杲吗?怎么近在咫尺的安定丢了?

平凉郡在安定郡西,应比平凉先失。李世民不但在义宁元年打了败仗,进入义宁二年又先失了平凉郡,后又失了安定郡大部。

会宁县出现在会州。《旧唐·地理志》称:“会州上隋会宁镇。武德二年,讨平李轨,置西会州。”平凉失后直至薛仁杲败,唐尚未收回来。落入李轨手里。

西线形势如此,他能离开到洛阳去吗?

所以说,笔者在《唐朝开国女杰平阳公主》说:李世民早在唐高祖登基前,跟薛举战,快顶不住了,一点也没有贬低他,甚至太抬举了他。太子建成只好从洛阳城脚,匆匆而回救急。把军队交给他,先刘弘基去支援,后刘文静去支援,换来的是七月之败。唐朝两大主力损失惨重。八总管皆败,士兵十死五六。刘文静、殷开山当替罪羊,大将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当了俘虏。

可李世民不但吹出义宁元年十二月大败薛举,还说打到洛阳的也是他,正是死不要脸!!!

唐弼据汧源,刘世让安辑唐弼余部被俘,也当在扶风郡汧源一带。长道属汉阳郡,姜謩、窦轨败后引还,只有鬼才会相信汉阳郡没失地。至于扶风郡有没有失地就不深究了。

李世民自以为历史可以由着他涂抹,他兵败的细节是没法考证了。但他没想到一部《旧唐书·地理志》、一部《隋书·地理志》把他的谎言全揭穿了!即使今天没有我这个跨千纪恶魔,今后还会有更大的恶魔来揭穿他。

大业五年,平凉郡有27995户,安定郡有76281户。对唐是个大损失,对薛举是个大胜利、大收获。薛举原来所统五郡,大业五年仅七万余户。现仅此两郡,扣去未落入薛举手中的部分,薛举所辖户口至少翻了一番,何况还有其他郡有土地落入他手中。无怪乎得知隋炀帝死讯后,他可以在义宁二年四月得意洋洋地称帝了。——这些还都在七月之败以前。薛举后来又有七月的大胜利,所以他死后,薛仁杲可以谥他武皇帝恰如其分,自己竟可以在折墌称帝。折墌正在安定郡。不过薛仁果未能在郡治安定称帝,说明安定(今甘肃泾川县)还在唐手中。下面将说道,安定被包围,由刘感死死守着。

七月大败前,李世民军次高墌城,高墌今陕西长武县北,属安定郡,在郡治安定以东。这也正足以说明安定已被包围,当时李世民大概想为安定解围。但《通鉴》等称“薛举进逼高墌,游兵至于豳、岐”,已威胁到北地郡(豳州,原属北地郡)与扶风郡(岐州)了。七月大败,高墌也丢了。薛仁杲进围宁州。宁州,隋北地郡,今甘肃宁县、正宁一带。

豳州乃于义宁二年割北地郡之新平、三水两县置新平郡。武德元年改州,州治今陕西旬邑西。后改邠州,音未变,均读bin。这次分置郡与李世民打败仗有没有关系,就不讨论了。歧州——扶风郡,州治今陕西凤翔县,有扶风、宝鸡、岐山等县。薛举已兵临城下,逼近长安。

长安震动!唐军两大主力死亡过半。唐朝到了极其危急的境地,薛举正想发兵攻长安,遇疾而死。据《薛举传》:

举军取高墌,又遣仁杲进围宁州。郝瑗言于举曰:“今唐兵新破,将帅并擒,京师骚动,可乘胜直取长安。”举然之。临发而举疾,召巫视之,巫言唐兵为祟,举恶之,未几而死。

但唐朝所以没有覆没,也不仅仅薛举病死。而是除了太子的第一野战军,与平阳公主的第三野战军外,还有第二、第四野战军。李世民与封建史家的篡改历史,使人们知道很少,甚至完全抹杀。这将在《唐朝开国史上的大空洞》与《李孝恭打下半壁江山》中讨论。但在《唐朝开国女杰平阳公主》已说过,梁师都本将覆灭,因此而苟延残喘十一年,并长期引突厥入寇。

李世民败于薛举,尤其七月之败,不但给唐朝,也给中国历史,带来了灾难性的恶果。

(五)畏缩不前胆小如鼠

刘文静、殷开山当了替罪羊,李世民得以开脱罪责,于八月己丑(十七日)再为元帅击薛仁杲。

唐高祖远交近攻。“与李轨共图秦陇。遣使者诣凉州,召抚之,与之书,谓之从弟,规大喜,遣其弟懋入贡。上以懋为大将军,命鸿胪少卿张俟德册拜轨为凉州总管,封凉王。”

李世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重返西线后,畏缩不前,胆小如鼠,屯兵高墌,龟然不动。据《通鉴》:

世民至高墌,仁果使宗罗睺将兵拒之;罗睺数挑战,世民坚壁不出。诸将咸请战,世民曰:“我军新败,士气沮丧,贼恃胜而骄,有轻我心,宜闭垒以待之。彼骄我奋,可一战而克也。”乃令军中曰:“敢言战者斩!”相持六十余日,

这纯属诡辩。对如何击败薛仁杲,他心中根本就没数,纯属怯弱行为。可他竟把这作为大智大勇的根据。后世封建史家也大加宣扬。

李世民按兵不动六十余日。如果这六十余日中,没有别的事或许另当别论。可在这六十余日中,唐军到处受到薛仁杲的攻击,连打败仗。李叔良败、窦轨败、刘感死、常达被俘,李世民都见死不救。难道这不叫怯弱,反叫奇谋良策?!对这几路败仗《新、旧唐书·薛举传》中均闭口不提。

《通鉴》称:“甲寅(九月十二日),秦州总管窦轨击薛仁果,不利。”离李世民第二次为帅二十五天。

庚申(九月十八日),陇州刺史陕人常达击薛仁果于宜禄川,斩首千余级。……薛仁果屡攻常达,不能克,乃遣其将仵士政以数百人诈降,达厚抚之。乙丑,士政伺隙以其徒劫达,拥城中二千人降于仁果。达见仁果……

这个常达我们见过。《唐高祖起义晋阳》说过,他于霍邑之战中,因有人兵败,导致他失踪。他既然到李世民战区当地方官,当原是李世民部下。常达倒打了一次小胜仗。离李世民第二次为帅三十一天。但五天后又被薛仁杲俘。城自然丢失了。丢的什么城?未说。但常达既为陇州刺史,自然失的是陇州。李世民见死不救。

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要分陇州置含州了!含州只领南由一县。——那是陇州丢了,只剩下南由县了!唐高祖只好把剩下的唯一县,升为含州。后来薛秦败亡,含州没有存在的必要,于武德四年复归陇州。可李世民居然还指责唐高祖置州县太多,加重了百姓负担。对此的驳斥见《唐周历史研究之十:谁并省了州县——揭穿李世民又一谎言》。——陇东郡改为陇州于高祖登基时,《地理志》得到记载。但后来失去就不提了。平凉、安定原属唐,先失,因此高祖登基未能改州。对以前属唐也不提了。如是别人失的岂会不提?丢失了将近一个郡,包括郡治,李世民居然无动于衷。开始常达打胜,他也未趁机扩大战果。

骠骑将军刘感镇泾州,仁果围之。城中粮尽,感杀所乘马以分将士,感一无所啖,唯煮马骨取汁和木屑食之。城垂陷者数矣……

刘感食尽必被围很久了。可李世民仍见死不救。但长平王李叔良倒来救援了。

会长平王叔良将士至泾州,仁果乃扬言食尽,引兵南去;乙卯(九月十三日),又遣高墌人伪以城降。叔良遣感帅众赴之,己未(九月十七日),至城下,扣(漏“门”字),城中人曰:“贼已去,可逾城入。”感命烧其门,城上下水灌之。感知其诈,遣步兵先还,自帅精兵为殿。俄而城上举三烽,仁果兵自南原大下,战于百里细川,唐军大败,感为仁果所擒。

李世民仍按兵不动。刘感兵败,离李世民第二次为元帅三十天。或许有人会说:“李世民既为元帅。李叔良或许就是他派去的。”但这样一来李叔良、刘感败,就应该是李世民败了。实际情况是,李世民已下了死命令:“敢言战者斩”。李叔良是作为泾州刺史救刘感的。

仁果复围泾州,令感语城中云:“援军已败,不如早降。”感许之,至城下,大呼曰:“逆贼饥馁,亡在朝夕,秦王(李世民)帅数十万众,四面俱集,城中勿优,勉之!”仁果怒,执感,于城旁埋之至膝,驰骑射之;至死,声色逾厉。叔良婴城固守,仅能自全。

从这儿可以看出,李世民与李叔良是两码事。就算以前这个叔叔是李世民部下,早已被薛仁杲分隔开来了。所以救刘感当是他自作主张。李叔良正眼巴巴地等李世民来救援。刘感死得令人感慨,对李世民抱着极大的希望。可这位“秦王”悠闲得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和李叔良被困,就是不来救。一直固守不出。不管刘感如何捐躯,将士如何苦守,他反正纹风不动。一直拖到十一月,又是一个半月。还下了死命令,连将士说战都不允许!

难道这能叫做什么奇谋良策吗?这简直就是无策!!!

长平王叔良,高祖从父弟也。……义宁中授左光禄大夫,封长平郡公。武德元年,拜刑部侍郎,进爵为王。师镇泾州,以御薛举。举乃阳言食尽,引兵南去,遣高墌人伪以降。叔良遣骠骑刘感率众赴之,至百里细川,伏兵发,官军败绩,刘感没于阵。叔良大惧,出金以赐士卒。严为守备,泾州仅全。四年,突厥入寇,命叔良率五军击之。叔良中流矢而薨,赠左翊卫大将军、灵州总管,谥曰肃。

这是《旧唐书·宗室·叔良传》对他的描写。可见他是领兵打仗的。但对于他以前有什么功绩?才得以升官、封公、封王只字不提!光写他打败仗。可这次败仗能怪他吗?甚至他严守泾州,出金以赐士卒。这一无私行为之前,还要加一个“大惧”于以贬低。不少宗室都是如此。他武德四年抗击突厥牺牲,子孝协嗣,武德五年,封范阳郡王。李世民也不放过,篡弑上台后以属疏,例降封郇国公。《旧唐书》史臣说:“无私于物,物亦公焉。高祖才定中原,先封疏属,……论功行赏,即无私矣。”竟给高祖加了一个以私亲,而不以功行赏的罪名?!当然是受了李世民的影响。

安定长期处于薛举、薛仁杲的围困之中。刘感、李叔良能守孤城实在很不容易。安定被围不会是七月兵败的结果,一定要早得多。不能设想存粮只能维持一个多月,一定是围困数月了。正是靠他们“严为守备”,才“泾州仅全。”的。李世民拥重兵竟不顾他们死活。

李世民至高墌,坚壁不出。不应理解为李世民在高墌城内。高墌在薛仁杲手里。因此李世民当在寨中,或附近小城中。刘感之败,李世民就在附近,可他见死不救,眼睁睁看薛仁杲捕杀刘感。百里细川之败应该就是李世民之败。可他归罪于李叔良。

这就是李世民于高墌屯兵六十余日的真相!

据《旧唐·地理志》金城郡(兰州)、西平郡(鄯州)、天水郡(秦州)、浇河郡(廓州)均是武德二年平薛举所置。以此论,这些地方不是武德元年李世民所收得的。他十二月就去了陕东道。不过对于他最终打败薛仁杲我们不置疑义。但他究竟是怎么打败薛仁杲的呢?在此以前先得看看薛举军的性质,及其失败原因,和唐秦之战的性质。

(六)薛举薛仁杲的性质

薛举一般也被人们称作隋官割据。其实薛举不过金城府一校尉。翟让亦是东郡法曹。他起兵性质原本也是农民起义。据《旧唐·薛举传》:

大业末,陇西群盗蜂起,百姓饥馁,金城令郝瑗,募得数千人,使举讨捕。……举与其子仁杲及同谋者十三人,于座中劫瑗,矫称收捕反者,因发兵囚郡县官(注意着重号),开仓以赈贫乏。……有宗罗睺者,先聚党为群盗,至是帅众会之,封为义兴公,余皆以次封拜。掠官收马,招集群盗,兵锋甚锐,所至皆下。

薛举成了陇西起义农民的凝聚中心,最先起义反隋的农民纷纷参加。不久以少胜多打败了隋将皇甫绾,可见士气高昂。

《旧唐》又称薛仁杲:

仁杲,举长子也,多力善骑射,军中号为万人敌。然所至多杀人,纳其妻妾。获庾信子立,怒其不降,磔于猛火之上,渐割以啖军士。初,拔秦州,悉召富人倒悬之,以醋灌鼻,或杙其下窍,以求金宝。

这段描写的唯一价值:就在于薛仁杲仇视富有的地主、官僚,代表了农民夺回劳动成果的要求。至于对他残忍的描写毫无价值。有一点可以肯定:劳动阶级起义对吸取他们血汗的敌人,固然有宽容的,有意气用事的,但不管如何,受他们打击,并且罪行累累的敌人,对他们总是要竭力描写成极端残忍的,并尽量夸大,尽量捏造。这儿“悉召富人倒悬之”就是大大夸大了。至少褚亮是豪门富户!不但没被倒悬,还被授以黄门侍郎。薛举亦是统一战线。旧官僚中如褚亮便是右翼,并博得李世民好感。现在有人认为薛举是隋官割据,大概这是其根据之一。实在我们也看不出褚亮究竟有什么好处。薛举死、薛仁杲兵败国亡,未见他褚亮有什么难过。所以薛秦究竟是打击面太宽,过分残忍,还是过分宽容,收揽了一批理应打击的地主、官僚,还难下结论。

《唐书·薛举传》把薛举军写得十分残酷:

举每破阵,所获士卒皆杀之,杀人多断舌、割鼻,或碓捣之。其妻性又酷暴,好鞭挞其下,见人不胜痛而宛转于地,则埋其足,才露腹背而捶之。由是人心不附。

而据《唐书》本传,常达被俘后:

牵达以见于举。达词色抗厉,不为之屈。举指其妻谓达曰:“识皇后否?”达曰:“正是瘿老妪,何足可识!”竟释之。有贼帅张贵谓达曰:“汝识我否?”答曰:“汝逃死奴。”瞋目视之,贵怒,拔刀将斫达。人救之,获免。

据《通鉴》:

达见仁果,词色不屈,仁果壮而释之。奴贼帅张贵谓达曰:“汝识我乎?”达曰:“汝逃死奴贼耳!”贵怒,欲杀之,人救之,获免。

即使薛仁杲,对顽敌还能壮而释之,而这顽敌才骂了自己的母亲。可见薛举军并非像写的那么残忍。刘弘基、李安远、常达等被俘,后来都回来了。倒是唐对秦俘,特别残忍,很多人后来都被杀。张贵欲杀常达有人救,薛仁杲也没杀常达。而张贵、薛仁杲被俘后都被杀,就没人救。或许有人救,而不被采纳。如唐军败了,一样会有人骂他们残忍的。成功的就是王,失败的就是寇!唐高祖杀阴、骨,及欲杀李靖,尚被认作公报私仇。

从张贵与常达的对话看,他们好像原本就认识。张贵问他:“你认识我吗?”倒像曾在常达那儿为奴,并受过欺压。李世民手下也确有常达、丘行恭这种极端仇视起义奴隶的奴隶主、地主代表。

但李世民所率军队中,何尚没有“奴贼”?《唐朝开国女杰平阳公主》中已说过,马三宝便是协助平阳公主起义的奴隶,此时亦正在李世民手下。《柴绍传·马三宝附传》称他从平薛仁杲,迁左骁卫将军。柴绍本人也跟李世民平薛举。马三宝功劳极大。他帮平阳公主起兵,说下何潘仁等四支农民军,军至七万。后来又有功绩。从柴绍击吐谷浑于岷州,先锋陷阵,斩其名王。完全有资格封国公,但只封了个县公。钱九陇也是奴隶。他原本在太子麾下,一直在东线作战。据本传,后来也从平薛仁杲——那是西线吃紧,太子军西援李世民。又战刘武周,以前后战功累授右武卫将军。后又参加擒窦建德,平王世充;从太子讨刘黑闼。累封郇国公,仍以本官为苑游将军。两人相差为什么那么大呢?唐高祖是很器重马三宝的。据本传:“尝从幸司竹,高祖顾谓三宝曰:‘是汝建英雄之处,卫青大不恶!’”——唯一的解答,就是他在李世民手下,受到了压制。而钱九陇在太子手下。当时在李世民手下,出身奴隶的还有樊兴。

从以上情况看,唐秦之战是农民起义军自相残杀。

然而薛举军队虽然骁勇善战,但统一战线中矛盾重重。薛举或许尚能维持一定程度的团结。待薛举去世:“仁杲立于折墌城,与诸将帅素多有隙,及嗣位,众咸猜惧。郝瑗哭举悲思,因病不起,自此兵势日衰。”又:既然说薛仁杲对富人特别残忍,夺其财物。“举每诫之曰:‘汝智略纵横,足办我家事,而伤于苛虐,与物无恩,终当覆我宗社。’”这父子俩人的政策也不一样。

所谓的薛举问:“古来天子有降事否?”虽是谎言。多半是褚亮,或其儿子褚遂良为讨好李世民编的。但从所谓的褚亮回答:“昔越帝赵佗卒归汉祖,蜀主刘禅亦仕晋朝,近代萧琮,至今犹贵。转祸为福,自古有之。”可以看出,在他眼里,不但薛仁杲,而且薛举亦不是可事之主。他看中的是李世民。果然李世民与他臭味相投,“薛举僭号陇西,以亮为黄门侍郎,委之机务。及举灭,太宗闻亮名,深加礼接,因从容自陈。太宗大悦,赐物二百段、马四匹。从还京师,授秦王文学。”薛举对他并不错。但旧主死的死,败的败,他却毫无痛惜。立即投靠新主了。与郝瑗比实在是天上地下。

从此陇中地主、官僚、士族集团,与唐高祖统一战线中的右翼,关中地主、官僚、士族互相勾结,共同篡夺农民革命胜利果实。

薛仁杲就是被他们搞垮的。以后他们又搞垮了唐高祖。农民起义军互相残杀,固然其领袖有责任。但地主阶级总是要挑起农民自相残杀的。如果以后有资料发掘出来,说开始最坚决主张攻唐的,正是褚亮,那我是一点也不会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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