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上头，郭仲元打着火把赶来，向郭宁汇报：</p>
众人都会意地点头。</p>
分辨李全所部死者身份，并承诺将他们的骨灰送还，这个做法，是有点刻意的。其目的，是向李全所部的军民百姓们展现己方的宽仁。做到这程度，已经足够了，倒也不必苛求细节。</p>
郭宁问道：</p>
郭宁转向徐瑨：</p>
郭宁揪了揪胡髭，徐瑨向前半步，低声道：</p>
郭宁连连点头。</p>
这方面，徐瑨是老手，用不着郭宁多讲了。</p>
定海军这次大举出动，在西、南两个方向连续击败红袄军，压服金军，其赫赫军威远超外人事前的想象。那些被放走的人亲眼见识过战场情形，回到红袄军四分五裂的余部以后，也会比其他人更敬畏定海军。</p>
当然还有一部分，徐瑨拿来有别的用处。那些将会的人，或许就是徐瑨安排下的人手，用来渗透山东西路红袄军各部。</p>
军事上的胜利，必定会带来地盘的扩张。眼下局面来看，郭宁至少可以完整控制山东东路的二府、二节镇、二防御、七刺郡，合计五十二个县的庞大领地，数以百万计的人口。以此为基础，聚集起十万大军，一点都不难。</p>
与此同时，山东西路的十个军州将会陷入长期的混乱。红袄军四分五裂的余部都在其中挣扎，而郭宁、仆散安贞、遂王完颜守绪三方掌握了强大得多的力量，得以自如地探手操纵，攫取利益。</p>
如果局势没有特殊的变化，这会是至少三年五年的过程，其中有许多深层次的东西都要慢慢经营，就不必在此多谈了。</p>
当下一行将帅从堤坝慢慢折返，打算各自回营，应付各自的公务。</p>
走了一阵，将帅们的行进方向恰好与郭阿邻等人交错。</p>
将士们的谈笑，被风吹到了郭宁耳中。于忙儿忽然爆发的哭声，郭宁也听到了。</p>
同为底层士卒出身，郭宁能够感觉到两种声音所代表的情绪。他止住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笑了笑。</p>
对这些将士们来说，谈谈自家的琐碎生活，自然是战斗之后很好的舒缓。</p>
倒不是说，他们要刻意拿这些去引诱谁，这些将士都是粗人，做不来精细手段。关键在于，随着时间推移，将士们越来越感受到了军户制度带来的好处，他们对此满意，所以才会谈论。</p>
其实通常的武人，也都喜欢拿到实实在在的金银赏赐。大笔钱财带来的冲击，远比定海军繁复而一板一眼的记功体</p>
系要强烈，更能让人有满足感。拿谁的钱就替谁卖命，也很容易理解。</p>
不过，这种场景郭宁自家在漠南厮杀时，见得太多。他深知，一支军队如果只认钱财，是要出大问题的。</p>
那时候女真人将帅时常拿着整箱的银子，诱惑将士们拼死。开始给的是银钞各半，将士们还很踊跃。</p>
后来随着整个界壕防线不断坍塌，有些将士拿着钱财买不到粮食，更多的将士拿到了钱财却没命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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