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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钝。”

丹阙道:“你走吧,等我想好了,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纪舒又瞟了韩锦一眼,将笑不笑,低着头道:“属下告退。”

纪舒走后,韩锦问丹阙:“哥哥,我们去哪里?”

丹阙皱着眉叹了口气:“回去吧,先回徐记再说。”到了如今,他恐怕想跑也跑不了了,倒不如坐下来好好想想对策,看看这个纪舒到底要搞出些什么名堂来。

回到徐记后院里那间巴掌大的小房间里,门一关上,韩锦立刻举起受伤的手放在嘴边呼呼吹气,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丹阙看:“手手好痛,锦锦的手手好痛哦!”从他空手接下那一刀到刚才,和别人动手,和纪舒周旋,几个时辰里他一句疼都没有叫过,实则流下的血已经把裤子鞋子都打湿了。

丹阙一言不发地将绑在他手上的已经被血浸黑的布条解了下来,拿出伤药替他上药。韩锦的手被丹阙攥在手里,小脑袋拼命往他怀里拱:“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丹阙拍了拍他的脑袋:“痴儿,别动。”

韩锦在他腿上趴下,乖乖不动了。

丹阙替他上好了药,扎上干净的布条,然后低下头隔着布条在他受伤的手心里轻轻烙下一吻。韩锦轻呼了一声,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痛痛的,痒痒的。”

丹阙沉静地看着他:“哪里痒?”

韩锦慢慢地眨了眨黑乎乎的大眼睛,抬起完好的左手摁倒自己胸口,嘻嘻笑了起来:“这里痒。”

丹阙抬头看了看屋顶,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在这里等我。”说罢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打了一桶热水回来。

韩锦好奇地用手拨着桶里的水:“这是要做什么呀?”

丹阙道:“你把衣服都脱了。”

韩锦奇怪地歪了歪脑袋,听话地把自己剥的赤条条的好像一条白萝卜。丹阙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来,浸透了热水,绞到半干,对韩锦说:“站好了别动。”

他开始替韩锦擦洗身体,从脖子开始往下擦,手下用了八分的死劲,每擦一道就把韩锦的皮肤搓的通红。韩锦微微瑟缩:“哥哥你做什么?好痛。”

丹阙咬了咬牙:“忍着!”

擦完脖子和肩膀,他开始替韩锦擦胸口。手劲依旧很大,尤其是擦到韩锦胸口的两点小乳珠时更加用力,一想到苗易可能碰过,他就恨不得拿刀剜下来。韩锦捂着胸口大叫道:“好痛好痒啊!奶奶要被搓掉啦!”

“闭嘴!”丹阙低声呵斥道:“手臂张开,不准动。再乱动今天晚上还滚出去睡!”

韩锦立刻老实了,把两臂张得开开的,用力咬住嘴唇。丹阙弄得他痒了或疼了,他不敢推丹阙,两条腿绞在一起扭啊扭,模样别提多滑稽。

擦完了上半身,丹阙又开始给韩锦擦下半身。擦到小雀的时候,丹阙依旧很用力,差点没把韩锦的小雀给拧下来。韩锦的命根被他攥在手里,白眼一翻无力地往他身上倒,丹阙眼皮也不抬:“今晚想不想睡了?”

于是韩锦咬着牙又站了回去。

擦完以后,韩锦这根白萝卜就变成红萝卜了。韩锦委委屈屈地坐在床边假哭:“呜呜……哥哥又欺负锦锦……”

丹阙看他时不时从指缝里偷偷看自己一眼,发现自己在看着他,立刻又把眼皮垂下去“哭”得更大声,不由得好笑,把擦完的布丢进已经变凉的水里,在韩锦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平静地说:“哥哥不欺负你了。”

韩锦立刻放下“擦眼泪”的手:“哥哥不嫌锦锦脏了?”

丹阙摇摇头:“不嫌了。”

韩锦变脸就像六月的天,此时已是笑逐颜开,扑进丹阙怀里抱住他的腰,撒娇道:“哥哥~~”

丹阙把韩锦捞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只有这一次,不准有下一次。以后不能随便让人碰你,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别人碰过了,你这辈子也别再来碰我!”

韩锦连连点头:“不让人碰了!锦锦再也不让人碰了!”

丹阙嘴角微微翘了翘,又道:“还有,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痴儿,你放心,哥哥不会抛下你,无论哥哥要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一起。”

韩锦想了想,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微微点头:“唔,嗯。”

丹阙拿起他受伤的手看了看,又放了下去,再看看他年轻的、英俊的脸庞,心软极了,凑上去轻轻在他眼皮上烙下一吻,叹道:“痴儿……”

韩锦立刻手脚并用地抱住他,撅起嘴巴在他脸上乱亲,亲的他满脸都是口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嘿嘿傻笑。

丹阙嫌恶地抹掉脸上的口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痴儿,以后也不准亲别人!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韩锦连连点头:“不亲,不亲!”他好像害羞了似的,拼命往丹阙怀里钻,两只手往下游走,最后停在丹阙的屁股上捏了捏。

丹阙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去扯他的手,韩锦惊叫道:“伤口!伤口好痛!”

丹阙动作一顿,立刻松手了。他无言地看着一脸贼笑的小傻子,打又舍不得打,只好揪了揪他的耳朵泄愤,嘀咕道:“色傻子。”

31、第三十一章

晚上,丹阙和韩锦面对面睡。光溜溜的小傻子拼命钻进丹阙怀里,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缠着他要亲热,丹阙却不肯。白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现在心情正烦躁,想等小傻子睡了以后好好理一理思路,再则既然赤霞派的人已经出现在这里了,他就要养精蓄锐做好随时交战的准备。

小傻子才从苗易那里开了窍,好想和哥哥试一试,想得心里就像有上百只蚂蚁在爬似的痒,可是前几天哥哥都不理他,今天好容易理他了,也肯抱着他睡了,却连让他把小手塞进裤子里的要求都拒绝了。小傻子心里恨恨的,抱着哥哥蹭了半天,哥哥都不为所动,而他刚才被丹阙挫疼的胸口小珠现在还痒痒的,于是他一口咬住了丹阙胸口的乳珠,先是用牙齿磨了磨,却又不舍得太用力,然后开始哼哧哼哧地吸吮。

丹阙浑身一震,揪着他脖子后的软肉把他扯开,好像拎小猫一样:“干什么!”悲哀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真的生气。

韩锦撅着湿润润的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丹阙。丹阙无奈极了,凑上去亲亲小傻子的额头:“乖,别闹,睡觉。”

小傻子把嘴撅得更高,示意丹阙亲这里。丹阙盯着他的红润润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亲了一下。小傻子的嘴唇很软很热,亲起来很舒服,丹阙原想触一下就放开,却忍不住停留了一会儿。

小傻子被哥哥亲了以后变成了小疯子,嘻嘻咯咯笑个没完,光溜溜的身子里在被窝里拱来拱去,小脸拼命在丹阙身上蹭。丹阙被他闹的恨不得一手刀把他劈晕,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板起脸道:“老实点!”

小傻子立刻报复似的把手伸到丹阙屁股上捏了好几下,这才终于老实下来,搂着丹阙喜滋滋地睡了,睡着以后嘴角还挂着笑。

丹阙凝神看着韩锦睡着时候的样子,心中思虑万千。他从前习惯了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东西,一个人想事情,因为他害怕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偷袭他,害怕有人在他的食物里下毒,害怕有人影响他的思路。可是小傻子就这样来势汹汹地把他的防备击溃,若是从前有人敢在他叫停之后一再纠缠,他一定要那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动,可是他刚才却会耐下心来哄小傻子。他心里酸酸甜甜的,有温馨又无奈,突然之间,却感到一阵寒意――小傻子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他无法否认的程度了,他从来没有如此信任过一个人。万一,万一小傻子是骗他的,又或者小傻子被别人利用了来骗他该怎么办?如果是那样……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浑身是伤的倒在血泊里被人践踏,他的仇家们笑容狰狞地把脚踏到他的身体上……突然一股杀意涌上心头,他颤抖地抬起手向毫无防备的小傻子的咽喉处慢慢袭去。睡的正熟的小傻子突然咂了咂嘴,吐出一个口水泡泡,嘿嘿傻笑了两声,又安静了下来。

丹阙把手收了回去,把小傻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不得不承认,他留恋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生活。如果不是过分依赖韩锦,他也不会心生杀意;可既然已开始依赖,又如何下的去手?他无比的矛盾,最后只好紧紧搂住了小傻子的背,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痴儿,你不准骗我,不准背叛我。”

过了一会儿,丹阙平静下来,又开始想关于纪舒的事。

他不相信纪舒,也不想跟纪舒走,可是看纪舒的样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该怎么办才好呢?

翌日,丹阙又带着韩锦出门了。既然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他索性也不再躲着藏着,想必赤霞教的人已经知道了他受伤的事情,他越是大大方方地出现,对方则会越迷惑,警惕心也会下降。

上了街,丹阙发现雁城的武林人士真的多了很多。昨天他疑心他看到的都是赤霞教的人,今日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从这些人的打扮来看,有云山派的剑客,有九黎门的弟子,多是附近的门派。

丹阙和韩锦正走着,突然四个云山派打扮的剑客把他们拦了下来,这四人中三男一女,都是年轻人。

为首的那个蓝衣男子问丹阙:“你们师从何门?”

丹阙隔着一层纱冷冷地打量着那个人,不做理睬,拉起韩锦的手绕开他就要走,那人身后的另外三名剑客立刻围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丹阙冷眼看着他们,随时准备抽刀迎战。

蓝衣人再一次问道:“敢问兄台出自何门何派?”

丹阙冷笑:“关你们什么事。”

韩锦昂头挺胸地挡在丹阙面前:“不准你们欺负我哥哥!”

这几名云山派的剑客面露迟疑之色。丹阙头戴黑纱,形容十分可疑,而韩锦则一脸纯真无邪,两人站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反差,不像同门之人。

蓝衣男子的口气温和了一些:“我们无意为难,只想请问足下与足下兄长师出何门。”

韩锦心虚地将眼珠子转了转:“我、我爹说了!门派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那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少女嗤笑道:“不敢说,那就是魔教的人了?”

韩锦眼珠子转得更快,撅着嘴哼哼道:“谁、谁说的!”

他心虚的样子连丹阙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把他扯到身后,漠然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当街拦人,问我们门派,我们又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不等蓝衣男子开口,少女抢先道:“你们不否认,也就是承认你们是赤霞教的人咯?”

“赤霞教?”韩锦一愣,眼珠子立刻不转了,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板:什么啊,说的不是天宁教啊!

丹阙微微蹙眉,咬牙道:“我与家弟的门派不便透露。不过我与赤霞教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看见他们这个反应,云山派的四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觑之后,还是那名少女先开口:“你们不是赤霞教的?那你们也是听到了消息以后赶过来的?门派为什么不便透露?”

丹阙淡然道:“姑娘,江湖自有江湖的规律,并非你们问了,我就一定要答。”

韩锦在丹阙身后龇牙咧嘴地做了一个鬼脸:“就是就是!”

“你们!”那少女气的将杏目一瞪:“那你们凭什么证明你们不是赤霞教的人?”

丹阙觉得自己的脾气是在是被韩锦磨的好了许多,这时还能心平气和。他低声道:“锦锦,你去用一套八仙剑法给他们看。”

韩锦十分听话:“好的。”

八仙剑法是武当剑法,五轮派的传人本来就是通学百家,韩锦又与张道子交过手,因此一套八卦剑法使得是行云流水。他练武时就一改往日的傻气,一招一式的姿态都令人赞叹不已。丹阙看了,已无当初的嫉恨,而是喜滋滋的:这是他的小傻子。

韩锦收势之后,立刻退回丹阙身边,讨好地望着他笑。丹阙捏了捏他的手掌,韩锦立刻得意的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

那几名云山派的弟子脸色不一,已无方才的质疑,多是憧憬、羡艳。为首的蓝衣男子道:“原来阁下是……失敬失敬。有了贵派的高人在此,吾等后辈就安心了。方才多有冒犯,请前辈见谅。”虽然丹阙看不到脸,而韩锦看起来比他们还年轻几岁,不过刚才看了韩锦出手,他这声前辈叫的是心服口服。

丹阙暗嗤一声,道:“你们听到的关于赤霞教的是什么消息?”

那四人一愣,蓝衣男子道:“难道前辈不是停了消息过来擒拿魔头的吗?”

丹阙暗吃了一惊,却不动声色:“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听到的消息和我所知的可有差别。”

那蓝衣男子笑道:“原来是这样。前不久我们掌门收到江湖消息称赤霞教有一位魔头在雁城落脚,要谋划一出危害武林的大计。于是掌门立刻派我们前来保护雁城,附近各大门派也都收到了消息,都派了人过来。我们也是今日刚刚赶到的,稍远一些的门派还没赶到,过两天还会有更多武林正道来此。”

丹阙蹙眉:“哪一位魔头?”

蓝衣男子道:“听说,是赤霞教的新任魔尊灵玉。”

32、第三十二章

蓝衣男子道:“听说,是赤霞教的新任魔尊灵玉。”

丹阙和韩锦同是一怔。丹阙对于他离开入岭山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何时赤霞教又多了一位灵玉魔尊;而韩锦则是觉得灵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

丹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纪舒的脸。如果纪舒真的就是灵玉,那又为什么要假装成是无眉的手下来接近他?他自认为身上病没什么可被利用之处了,如果说他是三栾,他一定会对自己下赶尽杀绝的命令,因为他知道赤霞教的很多弱点和秘密。如果纪舒不是灵玉,那么灵玉又会是谁?是三栾派来刺杀自己的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武林正道们又为何会知道灵玉在这里?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可否有误?

丹阙沉思片刻,道:“你听到的,灵玉谋划的危害武林的大计是什么?”

蓝衣男子道:“听说是和天宁教联手,颠覆武林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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