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女婿小说>都市言情>蒹葭_高h> 萤火7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萤火7(1 / 2)

蒹葭_高h 作者:八爪南宫

蒹葭_高h 作者:八爪南宫

雍合殿异样安静。

慕容尚河疾呼之后,尾音未消,馀威犹在,在空气中盘亘著疾厉的波动。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连呼吸声都克制的分外小心,恍若一座座凝住的石雕。

彼时雨水未干,挂在碧绿角簷的水珠次第掉落冰凉的玉阶,掉落在楼清月覆面的白布上,透湿开带著深红色血迹的水纹。

沉络垂著睫毛,密密柔长,在面上投射下纤毫毕现的阴影,让慕容尚河难以看清他的神情。

他侧身倚在五爪龙蟠牡丹团刻紫檀椅上,左手侧是一方鹰爪漆案,案上一隻汝窑青瓷无纹雪色瑶萝花觚盆裡,一觚清浅的水,插著几支心裁而下,鲜豔娆红的豔烈石榴,开苞吐绽,不胜炫目。

花开的很好,只是在无根的清水中这样养著,虽然怒放鲜豔,却活不了几日。

沉络的左手搭在案几上,缓缓点动。他的手指生的玉白修长,指尖处是比女子蔻丹更加鲜豔魅惑的红。案几是上好的沉梨木,那漆色乌透发紫,色泽如暗玉一般,看上去,直让人难以错开目光。

指头点动的动作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慕容尚河、叶兆仑等人耐不住,眼珠子都忍不住随著他指头的动作上上下下。

气氛骤然变得很干。

纵然慕容尚河老辣如此,脸皮也在皇帝如此从容的动作前出现了一丝丝的龟裂,他动了动身体,只觉得背脊和衣裳摩擦出一片焦燥灼热。

楼知府触柱自尽,这巴掌就算抽到皇家的脸面上了。

慕容家出面,叶家出面,江家出面,御史大夫们也有几个出面,这就相当于一个小规模的上谏,皇上除非自己名声不想要了,否则,今日江采衣必死。然而……看皇上的神色,怎么似乎一点怒气或惊痛也无?

年轻的天子半斜靠在椅侧,意态閒雅,暗影交织的衣袖缓缓垂落,有流云的清浅姿态,许久,才停止敲击身侧的玄漆木案。

漆黑的豔丽凤眸微微眯细,沉络眉眼间浮现那么一丝奇妙的笑意痕迹,“戏都演完了?”

然后他举手压下慕容尚河欲起身争辩的势头,注视著慕容尚河,语调似十分兴味,“以慕容爱卿来看,宫闱裡出了这样的事,罪魁祸首是该废还是该赐死?”

他语调裡莫名就有种令人极为不安的意味。

慕容尚河抬头沉吟了半响,缓缓回话,“回禀皇上,先废,后杀。”

“何以先废,后杀?”

慕容尚河无比恭顺的低头,语调中却隐隐有豺狼般的嗜血冷肃,“自然是先废除罪妃的位份,封黜罪妃居住的宫室,由陛下亲笔手书中旨,即刻仗毙罪妃,令其伏法!令天下人安心!”

沉络轻轻挑眉,“所以慕容卿的意思,是一定要杀?”

“自然!”慕容尚河背著光,花白的发须在光线中落下一地交杂斑驳的光影,他高高合拢广袖,对著御座上的帝王举起血书和谏本,“陛下!不杀,何以平天下意?不杀,何以安满朝文武之心?不杀,何以堵悠悠之口!罪妃罪大恶极,皇上切勿心软,定要罪妃血债血偿!”

江采衣手指抽颤一下,捏紧了掌心攥著的丝绢。

慕容尚河用的词是“杀”,而不是“赐死”。慕容家竟然已经如此恨她入骨,连最后的颜面都不愿意留一点给她了么?

江烨听到慕容尚河激烈的言辞,终于忍不住脸颊微微抽动,哑声念了一句,“陛下……”

慕容尚河骤然转身,白眉下的眸光阴厉如寒刃,死死盯著江烨,“江大人!你是因为子不教、父之过,心中有愧,才会来跟随老夫一同弹核衣妃,实在是忠肝义胆、大义灭亲的典范!还望江大人不要晚节不保,成为朝廷和天下人的笑话!”

江烨脸色一白,隐隐咬住了后槽牙齿,却终究还是沉默下去。

沉络微晒,偏头对江烨遥遥颔首轻笑,语调温柔至极,“还真难为了朕的户部尚书。衣妃既然嫁给了朕,一举一动皆是朕的脸面,朕还没捨得管教她,江爱卿倒急著来大义灭亲。”

江烨被损的脸色铁青,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碧珠龙泉兽炉裡,的青烟嫋嫋摇过。

美貌的天子扯动红唇一角,不再看江烨眼波懒懒一转。

周福全会意,小跑步去接过慕容尚河手上的谏本和血书,送去沉络手边。

微风传来轻细的震动,在场的女子们发上轻薄的花簪流苏碰触间发出轻微的玲珑声,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沉络捏开谏本几页翻看,看了几眼就扔在一旁,笑吟吟合拢十指,“行了,这件事,朕就给你们个交代。”

“那么,就请皇上立即下中旨赐死衣妃!”众人立即伏跪高呼。

叶子衿和慕容千凤掩不住得意,偷偷看向皇帝身侧的江采衣。她雪似的面庞还有著微微的湿度,此刻已经沉静下来,迳自垂著睫毛不知在想什么,只有紧抿的唇苍白一线。

周福全犹豫了一秒,送上空白的洒金诏书,沉络却低低浅笑一声,手指一松,将空白的诏书掷了出去。

金色丝绢摊开,挨著慕容尚河的脸摔在青玉冷石上。

刹那间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

殿外吹来绵绵飞絮之状的白柔柳絮,慕容尚河不动声色伏地伸手,亲手捡起了诏书,重新递去沉络眼皮下,“臣请皇上立刻下中旨赐死衣妃!”

“不可能。”御座上的帝王骤然站起,口吻很淡。

江采衣心头一紧,忽的抬起头去,看向沉络挡在她身前的背。

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背后流泉一样蜿蜒而下的发,他向来懒得束髮,乌髮顺服披散,在光线中闪射著细腻的墨玉光泽,隐隐约约露出髮丝间隙那一弯优雅白皙的颈子。

可是他的姿态如同火烧朝夕阁那日一模一样,不容置疑的阻挡,不容置疑的保护。

雍合殿外种著扑天盖地的赤红石榴,一片欲燃的石榴木映起漫天火焰,他的衣摆犹如金色牡丹盛开在一片火焰样蔓延。

唇边骤然就涌出一抹含笑又酸楚的柔软,江采衣几乎没有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牵住他身后的那一小片衣角,然后告诉他:皇上,算啦。

她怎能不明白,被世家联名相逼,纵然是帝王,也会许多许多的无奈,也会有许多许多的妥协,也会有许多许多的牺牲。

为了保下她,他该要付出多少代价?

那一瞬间,愿意为这个人放弃生命啊。

那一瞬间,好遗憾,或许不能和你白头偕老啊。

“陛下!”慕容尚河惊怒交加,没想到皇帝绕了半天的话,到头来还是不肯赐死江采衣!他面皮铁青,骨头都隐隐喀拉作响,“切切不可心软,衣妃不伏法,陛下如何能安满朝文武的心?平天下士子的意?陛下该如何治天下!如何服宗庙!”

沉络嗤笑一声,五指为梳,轻轻压著颈边被微风吹拂的柔软发梢,“要朕说,慕容卿,大道理不必讲,直接谈价码罢。”

慕容尚河老眼一瞪,“皇上!您说什么?老臣们要求惩治罪妃,是为了社稷律法,并无半点私心!”

“社稷律法朕不想听,朕只想听压下这件事需要什么代价?你何不提来听听?”

慕容尚河面色一厉!“老臣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沉络轻笑出声,交叠双臂靠在结实沉重的紫檀椅侧,“慕容卿,你跟朕装什么糊涂?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与其拐著弯逼死衣妃之后再慢慢图谋,不如趁现在分说个明白,或许朕就直接给你了,嗯?”

慕容尚河汗如雨下,“陛下!祖宗、社稷、律法、乃至后宫宫闱,均是国本大事,岂能拿来像市井一般当做交易……”

“朕就要做这个交易,你做不做?”沉络笑吟吟的看向慕容尚河,魅然一笑,“还没有看到朕的筹码,你确定要拒绝?”

慕容尚河心中风起云涌,十分犹疑,惊疑不定,一时间像被猫掉了舌头,连声都难以发出。

万万没想到,沉络就这么直接撕开道义的外皮,摆明了就是要亮底牌谈交易!

的确,所谓的祖宗道义,天下士子心不过都是藉口,他和叶兆仑等人现在看似骨气铮铮,不过是不知道皇帝给的价码不给的够高罢了。

现在皇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就是要他出价,买江采衣的命!

他到底是该坚持到底逼死江采衣,还是借著这件事,向皇上索要其他的好处?

如果点头,江采衣将会悠游自在,继续做她的后宫第一宠妃。哪天皇上兴致来了,直接就给她个皇后当当,也不是不可能。慕容家如何咽的下著口气?!

可是如果摇头,那么他们今日得到的也只会是江采衣的一条命而已。皇帝勃然大怒之下,极有可能会迁怒后宫裡所有世族出身的嫔妃!

叶兆仑看慕容尚河沉吟不语,左右顾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直了直背脊进谏,“皇上,楼知府他触柱殒命,此事怕不能轻易压下吧……?”

私心裡,他并不希望谈什么交易,能逼死江采衣才是最重要的。

他知道女儿叶子衿在宫裡过的,是异样寂寞清苦的日子,他珠圆玉润,娇俏可爱的女儿就是因为江采衣而得不到自己夫君的一丝回顾!

连带著,江烨也青云直上,身为旭阳贱民却能一直做到户部尚书,官升两级……他岂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没有了江采衣,江烨就失去了在皇帝眼前的护身符,叶子衿也才能有更多的承宠机会!

没有了江采衣,叶子衿在慕容家和叶家的扶助之下,一定有很大希望问鼎四妃或者是四夫人之位……

范提刑官闻言转向叶兆仑,笼著衣袖,眼皮盖著乌丸般的阴黑眼珠,“压下这事很容易。楼大人触柱是要求捉拿真凶,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如今消息还没有散开,只要诸位大人在明日早朝前达成一致,众口一词另外指认凶手,衣妃娘娘能自然洗脱罪名,清白无虞。”

言下之意,就是眼下在场的就咱们这么点儿些人,消息也还没有扩散太广,满朝文武大部分还懵懂无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真凶指向江采衣。

如果明日早朝时,慕容尚河和叶兆仑等人改口,而慕容千凤等人保持缄默,这件事,找个替死鬼也就过去了。

慕容尚河自然听得明白,眼珠在左右交错,他捏著膝盖上的绸缎,一波一波的光纹路刺得眼睛发痛,精明一世,此刻却无论如何拿不淮主意。

沉络见状看了周福全一眼,老太监会意,突然行至雍合殿高阔的殿门外,呼啦一下放下了竹帘,遮蔽殿外的内侍宫女。

帘子一落,大殿内顿时阴冷了许多,院子裡石榴花的绯红光色阴阴铺开一片,如沾水化了朱红墨蹟一般。

竹帘透过一条一条光斑照在青石玉砖上,地面恍若半透明,整个雍合殿竟然如临水上,连骨子都添了一分凉意和肃杀。

“朕来替慕容卿做决定罢。”沉络缓缓旋身坐回御座,手臂搭在御座黄金龙头上,指尖垂搭出,龙口狰狞的牙在满室绯红光彩中妖丽晶莹。

在他指尖触到龙椅时,发出了轻轻“喀”一声,碰撞轻柔若无物,听得众人心头却俱是一跳。

雍合殿侧门打开,两行玄甲士卒手执刀戟长驱直入,整整齐齐在大殿裡相对而立。

******

刀戟碰撞在清脆砖石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铿锵声,为首的侍卫长铜头铁盔,一手扯著一条手臂粗细的乌黑铁鍊,铁鍊拖曳在地上。

铁鍊上,每隔三步就拴著一个白衣囚犯。人人脸色蜡黄,头髮蓬乱,可见在囚牢裡面没少吃苦。这些人脸色都很茫然,可是从身形气度上来看,应该都是曾经身处官位的士子。

铁鍊首尾系著巨大的黑色铁球,在地面上滚动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刺耳响动,殿内服侍的太监们苍白著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赶到一边。

“皇上!这是────”慕容尚河神色一厉,正欲责问,却发现这些的囚犯都极其眼熟,顿时襟声。

他恶狠狠的瞪著,牙根咬出带血的狰狞酸意。

沉络弯著红唇,连优美的凤眸也愉悦的微微弯了起来,十分兴致盎然的把江采衣揽到膝边,手指如细长的玉质竹骨般妖媚伸展,“慕容卿,既是交易,朕也不能由你漫天要价,不如先给你看看筹码,如何?”

******

筹码?!

慕容尚河眼睛一花,头晕目眩,只觉得帝王脚底似有无边无际盛开,仿佛一簇簇红色魂魄的盛烈夺魂花,从帘外流入的石榴红光,似乎血泉般一股一股涌入。

整座雍合殿上上下下由于军卫的涌入而显得异常拥挤,沉凝肃杀一色深黑。太监带宫女,包括慕容千凤和叶子衿,脸颊和裙裾就贴著玄甲卫冰冷的铁甲和刀柄。玄甲卫很沉默,可是单是看著一干黑衣军士杀气凛冽的样子,就有大半人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囚犯们被驱赶著,站到距离帝王不远的大殿角落一排,他们脚底拴著沉重的铁鍊,又被锐利的刀戟指著,个个踉踉跄跄手足并用,狼狈不堪。

几十名玄甲卫一进大殿,就已经排成了森严的阵列,前排手握长刀微微散开,后排平端弩弓,背朝沉络,冰冷的弓箭寒芒毫不动摇地直指大殿对面茫然的囚犯们。

“皇、皇上……”

“皇上,老臣冤枉啊────”

“皇上,饶臣一命……”

囚犯们原本茫然无措,站定之后却发现了坐在正殿下方的沉络,顿时纷纷喧哗骚动起来,一句一句求饶告命声此起彼伏。

范提刑官冷笑一声,负手在囚犯们前方来回踱了一圈,蓦地提气扬声,声音在整个大殿显得异常阴冷,“还不闭嘴!御前喧哗者,廷杖三十!”

话音刚落,一名军士立刻上前,抄起剑柄冲著第一个嚷出口的囚犯拦腰就打,那粗壮的中年囚犯惨呼一声,膝盖一弯,血就透出了背后的囚衣。

慕容千凤和叶子衿都是女孩子,哪裡见过这种血腥恐怖的阵仗?她们连真正的军人都没有见过!吓得襟声缩做一团,手心在地砖上滑下一个有一个湿印子。

雍合殿已经足够阴凉,多了铁甲的生铁色泽和响动,更显得寒冷。江采衣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膝盖发软,苍白著脸,小口小口的抽息。

手突然就被抓住。

有清凉柔丽的髮丝拂在面上,像吻,又像手指在抚触,似柔软的羽毛,江采衣动了一下,扭头,才发现沉络一直在看她。

沉络伸过手来,肌肤的热度擦过了她的颈子。

江采衣猛然就缩了一缩,那双黑眸定定的一闪,然后她歪了歪头,似乎刚刚是受过惊吓的小动物,渴望依偎向强大的保护者,又带著一分犹疑。

美貌的帝王忽而失笑,双漆黑的眼弯起,笑意盈盈。此刻,她有一种微妙的错觉,仿佛有影子落在了那双漆黑的美目裡,静到了极美。

然后手臂被一扯,她跌了一下,就跌到了沉络身侧。她的手撑在了他的膝上。

“出去罢,这裡不适合你看。”沉络红唇开合,容光豔华,眸中丝丝媚色中肃杀凛冽,隐隐又有笑意浅淡,手指捋了捋她耳侧湿漉漉的头髮,“在竹殿等朕,跪著。”

******

慕容千凤和叶子衿并没有得到皇帝的口谕可以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江采衣被周福全和嘉宁送出了雍合殿,不禁焦虑且恐惧起来。

江采衣被送出去之后,大殿裡,君王忽然坐正,目光穿过一干众人,直接和慕容尚河相交。

“这些人,慕容卿认得罢。”沉络淡淡的说,指尖继续浅浅点著案几。

慕容尚河脸色死白,僵硬的点了点头。“认得……”

这些囚犯,都是几日前肃贪时,被彻查过的高级官吏。他们个个都被丞相逮到了死把柄,二话不说落锁下狱。

苏倾容彻查的范围和手腕远远超过慕容尚河的预想。他不用御史,只用军队,怀疑谁就在谁的宅邸驻军,搞得官员们想就地销赃都来不及。

────谁家没有几本见不得人的帐本?

────哪个官员屁股后面不跟一堆算不清楚的银子?

慕容尚河曾经想推出去几个替罪羊挡住苏倾容,然而他的想法完全是自作天真,现在的情况是:苏倾容想伸手去谁家,就伸手去谁家。

不让查的,想抵抗的,直接下狱。先安上一个抗旨的罪名扔进牢裡,再慢慢调查。有罪量刑,无罪释放。跟玄甲卫就没法讲道理,人家只听苏倾容的。

更让人咬牙切齿的是,苏倾容手下的这批玄甲卫简直就是工作机器,都不带出一点纰漏的!

他们交给刑部的证据,从帐本到口供,从官仓帐册到官吏家裡的私帐,包括各色人等的供述等等……一桩桩一件件严丝合缝,还有不少积年的帐册,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时间内内炮製出来的。

刑部大牢收人的时候轻轻鬆松,侍郎和尚书基本没有什么工作量────只要翻翻证供量刑就好。玄甲卫事先早已将罪囚的所有供词和指印核对整理好,顺便,连刑都已经替刑部上过了。

“皇上,现在说的是衣妃娘娘的案子,皇上把刑部罪囚召来做什么?”慕容尚河嘴裡发苦,涩涩的燥感从舌底一直蔓延到嘴唇,目光闪烁不定,心头直发虚。

这些官吏,全是慕容家的手下!

有凤鸣城太守,有参知政事,有枢密使,甚至还有几个翰林学士……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