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你所练习的格斗技并没有错……大概。”
少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拳种是没有高下之分的，有的，只是人。先天优势、训练时间、训练程度、营养、技术强化、打法克制、实战等等，都能够影响打斗的结果。练了一年踢拳的打不过十年的跆拳道很正常，特别是那个跆拳道还是；三年的咏春打不过十五年的泰拳也不会是拳种问题。流传到现在的格斗技几乎都是全面的，没有哪种比哪种更好更高贵冷艳的说法。”
少女话锋一转，又道：
“我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你所习练的格斗技确实有问题。”
这种自相矛盾的说辞让黑子困惑地皱起了眉头，甚至忘记了维持常盘台大小姐的优雅。
“姐姐大人，我不明白……”
“——因为你接受的训练本身就不是完整的武术训练。”
少女一气接了下去。
“风纪委员所接受的训练，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和学园都市外面的军警形式差不多吧。和警备员不同的是，并没有足够的辅助装备，更多的是徒手格斗。一个普遍的误解是，军警格斗技更加厉害……事实上，除了少数种类，军警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厉害，更多的是依靠体能来袭击普通人的。”
“因为要大规模普及，势必不能按照传统的方式一对一或是一对几个那种形式教授，只能够把一些人简单教教之后让他们接着去教。这种情况下，动作的内涵完全无法传递，甚至严重变形……而且，考虑到普及的难度，很多细腻的技术被舍去了。面对普通人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面对专业人士，破绽就太大了。所谓军警格斗，只不过是依靠格斗技的拾遗和过人的体能，以及一些中二少年对的崇拜才炙手可热的；练好了也会很强，但是首先就不同了——虽然军人们一般也不依靠徒手格斗来战斗就是了。”
少女耸了耸肩，作出总结性的发言。
“这两个问题基本就是你的主要毛病了……剩下的如果你真的想学的话，慢慢再说。”
说到底，少女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教拳在咏春的行当里并不像其他拳种那般保守，然而自己对白井的意图还没有理清楚……因此才会再三地强调。
“……我已经决定了，姐姐大人。”
“好，那么先做一下准备活动……”
“诶诶诶？姐姐大人，说好的拜师磕头烧香什么的呢？”
黑子似乎很幻灭的样子，摇着脑袋。
电影和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哎呀，又不是入室弟子，我也不是你师父。记名弟子只用递个红包就可以了，你呢，我勉勉强强给省了。或者改天你给我买十二个巧克力可丽饼也行~”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在古代，记名弟子需要父母带着孩子去找师傅，然后奉上十二倍数数目的银两，这叫束脩。之后过个几年，如果通过师傅的考验就可以成为入室弟子，同样要奉上红包，但是是分成两份，师父一份师娘一份，然后师父再赐回。奉上的时候双膝跪下，用额头磕三个响头；接着在神像前发誓——有的是在帮派堂前发誓，那样的话还要按血手印之类，直到现在世界各地依然有类似的传统例如香取神道流——之后拜师的仪式就基本完成了。
同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由大师兄来教授后进的弟子。按照规矩，束脩也是不能少的——有的门派一多半的弟子都是由大师兄带出来的。因此，少女这么做也不算逾越。
“好了。白井，记住，在练功的时候我是不讲情面的。尽管只有你一个人，也不要想什么优待。我会用最严厉的态度和手段来调教你。”
简单地做完准备活动之后，重归严肃，少女说着如果被别人听到一定会想歪的言辞。
“咏春的基本功是腰马，腰马的第一课要学二字钳羊马。”
少女站在黑子的前方斜四十五度角，确认她能看清楚之后，从站立姿势双腿微屈，脚尖分开然后脚跟外摆。
“就是这个。二字钳羊马又叫二字钳阳马，各系叫法不同而已。双膝自然前屈，上体正直，含胸收颌，松肩。至于用法你先不要管，练到了自然知道。”
说着，少女又放慢动作再次开马，等了几秒收马回身看去。
“来，开马。”
“……以初学者而言，还不错。”
少女扫视着黑子的身体，一边评价着一边轻轻地用双手矫正着没做到位的细节。
“松肩，一定要松。”
“收下巴，脊椎垂直，百会穴往上有顶的感觉。记住这个角度，差一点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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