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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动如参与商(2 / 2)

很长的一段时光里,沉以安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朋友。也是迄今为止,对他人生影响最深远的人之一。

少时,他爱读莎士比亚,开始是中英译本对照着读。莎士比亚原文属于中古英语,晦涩难懂,许多字词意义和现代文不同。后来又开始看各个翻译的版本,对照其中不同之处,继而对翻译这一工作产生了兴趣,于是想成为一名翻译家。

然而,因家中经商,最终任远还是听从了父亲的意见,选择了经济系。

当时,他感到很是抑郁不平,因为抗拒,学起经济也只觉枯燥。偶然和沉以安倾诉了心中的困苦,与其说那是父亲的意见,不如说是命令。

沉以安听了,没有寻常出言安慰,而是积极的鼓励他去追寻梦想。一开始,任远有些犹豫,经沉以安认真的建议后,他尝试着去学院申请换专业,成功的从经济系转到了外国语言文学系,这才得遇了后来宋之言先生的教导。

毕业之后,任远仍未能如愿从事翻译工作,而是跟着父亲学习经商。

在这方面,他既没天赋,也不感兴趣。担任任氏集团董事长期间,原本的商业模式缺乏总体创新,净利润持续性下降,又逢经济下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更是难上加难。

任远没有父亲那样的商业头脑,自知能力有限,无法力挽狂澜。从任氏卸任之后,想要从事翻译工作,于是回学校去见了以前的恩师宋之言先生,他曾在外交部工作,任翻译司司长,后回到大学传道授业,翻译文学经典。

初回国时,任远曾去拜访过老先生。之后表明想从事翻译工作时,老先生也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了很久的话,大意是为他的这份决心感到高兴,希望改正不良习气,重新做人。又让他跟随助理何霖从头开始学习。

何霖带的都是毕业不久的学生,其中只有他的年龄最大。

想起沉以安,已有近两年未见。当然,这期间对于他的近况也有所耳闻。

回忆从前,他自小生活在一个现代化而具有封建森严的家庭,父亲要求极为严格,稍有不慎,就会责骂。中式传统大家长的那种压迫令人时刻喘不过气。只可顺从,不容忤逆,至于个体的自尊、人格,实际上是不允许有的。

一次,父亲来到学校,他于一旁陪同,恭敬的应和着那高高在上的训话。行至教学楼下,因无心之失说了一句令其感到不满的话,当即面上挨了很重的一耳光。

瞬间,这一耳光吸引了所有人好奇异样的目光,人们看着他,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沉以安从人群中走出,站到了他的前面,为他据理力争。当众就“人权、自由、平等”的话题,言辞犀利的与任父进行辩论。

当时校风自由开放,兼容并包,充满着人文主义气息。任父虽是知名人士,但此番情景,人们见了也不足为奇。

任父说不过,开始强词夺理,又用身份来压人。一旁的许多学生或为之所动,纷纷发出个人见解,表示赞同沉以安的看法。

最终见势不在己,任父只得随意找了一个理由,落荒而仓促的离开了。

当陷入窘境,惶恐畏惧到无所适从时,是沉以安向他走了过来,为他反抗。

后来,他私下问沉以安:“当时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自己一直忌惮父亲的威严,从来不敢像那样对父亲说话。

沉以安却理直气壮的反问:“你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害怕呢?”

是啊,他又没做错,为什么要害怕呢?

那是第一次忤逆父亲,原来,“反抗”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有生以来,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是自由。

大学的四年,和沉以安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足以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为“自由”的时光。

记忆里的沉以安,文采斐然,正直无私,其襟怀气度使人钦佩。只是他当时年少,难免有些书生意气,说起话颇具个性,犹使人知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同情弱者,敢为弱者说话。与人为善,仁礼存心。见不平之人,不平之事,总是会上前仗义执言。虽则曾吃过好几次亏,但他却绝不会因此忘记初心,转变思想观念,而是总结反思做事的方法。

关于弱者这一点,任远其实不算其中,但在父亲的压迫面前,也勉强可归于弱势群体了。

印象中,沉以安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即使是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任远也觉得自己是远远不及他的。

许是受沉以安的影响,又或是温室里长出来的善良,后来遇到一些不公之事,蒙冤之人,任远也会尽己所能的去帮助他们。

求学时期,比他优秀的同学有很多,他于其中只是中等层次的水平,但却是人群中最为耀眼的那一个。别人一提起他,首先想到的是任某人的儿子,而不是他的名字“任远”。

虽则常年生活在父权的压制下,但同时也仰仗父权。毫无疑问,显赫的家世背景为他添了这一层耀眼的标签,使人们眼中产生了光环效应。

面对爱情,人的矛盾性又在任远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当明知沉以安也喜欢林曦时,他仍旧毫不犹豫的和林曦在一起了。

论家世,他绝对胜过沉以安。沉以安不过是普通中产阶级,家庭条件与任家相差甚远。而且,他能带给林曦更好的生活,更优越的环境,甚至是远大的前途。

然而,任远当时却忘了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个人是没有决策权以及自主权的。家中经济权力都掌握在父亲手里,这也是其一向独断专行,一言堂的资本。

无论如何,父亲都不答应他娶林曦。他一个人被罚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之后偶然的一天,他看到沉以安和林曦一家的幸福生活时,心如刀割一般止不住的疼,可这一切是自己放弃的。

那时,他独自走在路上,望着清冷的月光。恍惚之间想起了那晚的荷塘月色,又想起中学课本里的一句话:“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事实是,所谓的“热闹”也并不属于沉以安和林曦。

一时之间,他又是在无病呻吟,顾影自怜罢了。当人们为生计奔波时,他在悲叹自身命运不幸,悲叹自己孤独的人生。人们竭尽全力求得的机会,他却能轻而易举的争取到,也能随心随性的放弃。

而后,任远向父亲请求调去美国那边的公司工作。

如此过去了十五年,在得知沉以安和林曦长久分居多年时,他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于是回到国内。

可回国以后才明白,昔年经梦,浮华旧事,都已如烟云消散。

任远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跪在祠堂的那一个晚上,他回忆起沉以安与父亲辩论时的场景,沉以安说:“你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害怕?”

当时,他缓缓地起身走到门前,终究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向父亲宣告:他又没有错。直到很多年以后,在离婚一事中,他才敢坚守自己的决定,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一句话。

回首相顾,他终其一生都在逃避,因为不愿面对沉以安和林曦结婚,逃到美国。之后被林曦拒绝,又逃至道观祈求远离尘世。

从心底而言,任远其实一直很羡慕沉以安,羡慕他的才华,羡慕他的自由,羡慕他可以和林曦结婚。

上一次见到沉以安,还是在宴会上,他依旧如当年那般,风采依然,只可惜他们早已相逢陌路。

阔别十余载。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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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六章相关的剧情有所删改,改动如下:

1.爸爸没说任远这个人不好,只是说他一言难尽。

2.第六章删了一些任远和任薇暧昧的对话。

3.改为,任远只有一个女儿任薇。

前面的剧情写得不太好,改起来很麻烦,特别是之前那种,改完替换一整章的。

ps:

任远住的是富人别墅区,男女主住的是高端小区大平层。(买得起别墅)

为什么任远的回忆里以爸爸为主呢?因为爸爸是男主。而且写陈年往事的爱情,我自己也不爱看。

(开头那一段是我间断性放弃治疗写的。好吧任薇确实喜欢她爸,但任远不知道。等有空了另开新文写他们,可能会稍微脱离本文设定,大致是翻译家和女儿的故事。)

永不和解,永不相认。按现实逻辑,这叁人之间随意拿一件事出来说,都可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表面是好朋友,实际是小时代塑料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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