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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她是我软肋,也是我的盔甲(完结(2 / 2)

在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弥漫着痛苦、哀伤,这样的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似乎她真得很难过。

“原来,他这么爱你,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她顿了一下再度启唇出声,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语气无法抑制地带上了一丝哽咽。

面对眼前掩不住哀痛的华羽柔,司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逐渐被恐惧所支配。

未知才是一切惊恐的来源,在司言看来华羽柔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她这样的诡异状态,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翻起怎样恐怖的巨浪。

在神经紧绷着的司言全身戒备的时候,华羽柔却只是低垂着一双蓄满泪珠的水眸,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着一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明明你根本不喜欢他,明明在他那么难熬的叁年里,有一半的时间是我在他身边支持他,他为什么会对你念念不忘?”

华羽柔说完这话,轻轻抽了一下鼻子,而后抬起小巧的下巴,将染着水光的眼眸移到司言深藏着害怕的小脸上,用一种宛如闲聊般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

“其实在一次清夜喝醉后,看着他迷迷糊糊间突然温柔下来的眼神,我就意识到他心里藏着别的女人。”

这话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华羽柔不等司言回应便继续用那种好似闲聊般的语气自顾自说着,染着水光的眼眸里依旧浮满了哀伤。

“那个时候我知道安美涵在纠缠清夜,可我从来都不认为他喜欢的女人是她。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他在手机里藏了一张她的照片,我才以为是她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

司言听到这话,卷长浓密的睫毛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了一下,瓷白贝齿也不觉轻咬着下唇瓣。

直到这一刻,司言才意识到华羽柔是因为沉清夜刻意引导,才会那么残忍的对付安美涵。

原来她其实是在替我承受了一切……

司言从来没有想过安美涵的悲惨遭遇源头竟是自己,如今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充斥在心头的惊恐瞬间被一种如潮涌般的的愧疚所取代。

整个心房都愧疚所填满,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别过脸,避开眼前这一双哀伤得好似没有其他情感的水眸。

就在司言别过脸和华羽柔错开视线之际,她原本浮满哀伤的漆黑眸子里瞬间透出一种渗人的癫狂,以及一种想要把眼前人烧成灰的滔天恨意。

她在这一刻撕开伪装起来的假面具,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疯狂,然而从红唇一字一顿丢出去的话依旧是刚才那种好似闲聊般的语气。

“可原来抢走他的人不是她,而是你。”

“你”字音节落下的那一刹那,华羽柔在司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手掐住她白皙的脖子,一把将她死死按在床上,那力道大得出奇,任凭她如何拼命挣扎都挣扎不开。

“我为了帮清夜赢过沉桀愿意拿身体替他拿下项目,你呢,你做了什么,凭什么坐在沉夫人的位置上。”

华羽柔看着司言痛苦得皱成一团的煞白小脸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额间骇人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那张精致得宛如天使的面容,逐渐变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般狰狞恐怖。

被华羽柔以能生生捏碎骨头的力道死死掐住脖颈,逐渐感受缺氧所带来的窒息感,司言不是没有试过这种逐渐迈向死亡的滋味?,只是从未有过在这一刻那么害怕过。

她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那个喝醉后在她面前无助、脆弱得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男人。

即便那个男人曾经给她带来全部的地狱和绝望,她也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虽然她不想死,但是她的意识还是因为缺氧而逐渐变得模糊。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死死勒住脖颈的双手一下子消失了。

“言言。”

耳畔响起这一声掩不住哽咽的呼唤,她看着眼前这一张心疼到有些难以自持的俊脸,呛咳着用尽身体残存的一丝力气翘起唇角,牵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沉清夜看着虚弱得像是快要断气的司言,睁着一双缀满晶莹泪珠的凤眸费力翘着唇角的画面,那张得天独厚的俊脸漾满一如平时的宠溺笑意,可他的手却在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着。

眼前虚弱的人儿,明明已经得知一切事情的真相,明明差点迈进鬼门关,却对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怪罪,努力传递着“我没事”的信息。

迎着这样一张苍白得不像话的小脸,他只觉心尖上正在传来阵阵宛如蚀骨钻心般的疼痛。

没有她在身边的未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过下去,然而就在刚才他差点就永远失去她了。

“清夜。”

被死死掐过的喉咙像是被砂砾磨过,司言强忍着疼痛刚唤沉清夜的名字,便听到房间响起的一句满是嘲讽却掩不住疯狂的话。

“沉清夜,唐浩果然是你的人,你可真够毒的,为了对付我就连心爱的女人都舍得算计,输给你,我不冤。可是你也别得意,我在这里埋了炸药,你和你带来的人陪我一起死吧。”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房间就响彻着一阵宛如囚徒临刑前般透出癫狂的狞笑声。

在这阵能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的狞笑声中,沉清夜神色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见,他用修长手指温柔地替满眼担忧的司言,剥开被汗水打湿粘在面颊的碎发后,才用一种轻描淡写得好似在讨论明天吃什么的语气,吩咐道:“把他的手给我剁了。”

这句话落下,只听那一阵透出癫狂的狞笑声瞬间被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所取代。

在这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传来的是一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质问。

“你竟然背叛我?”

沉凛这句质问落下的下一秒,房间里响起的是一句语气冷漠的话。

“凛少,你已经完了,你不要活路,我还有妻子儿女一大家子要照顾,我不可能陪你一起死。”

直到听到这一句字里行间都透出绝情的话,司言那一颗被惊慌牢牢占据着的心才落了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穷途末路的时候,身边人的忠心就变得像是空中摇摇欲坠的楼阁。

司言心底叹息着,从模糊的视线看到沉清夜微微抿了一下绯色薄唇,而后用一种卑微得几乎将自己低进尘埃里的语气徐徐开口。

“在我得知沉凛联系人打算逃狱后便部署了一切,可我没想到他逃狱后一门心思只想抓你要挟我,言言,我舍不得拿你冒险,一直不给他机会。”

“直到半个月前,他打算绑架岳父,我才。”

话落,她只是眉眼温柔地轻轻摇了摇小脑袋,随后抬起颤颤巍巍的葱白小手,搭在他绷得极紧的面颊上,用细腻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无声的表示“我懂”。

班淑逃离成功并且以残忍的方式自杀,以及沉清轩自残那晚因为发现不及时而死亡,背后都有沉桀的手笔。

沉老太爷曾经对沉清夜说过,“沉清轩的命,必须要沉桀父子两条命来抵”。

在沉桀因为心脏衰弱被气死后,沉清夜需要对付的便是五年刑期结束,必定卷土重来的沉凛。

以沉清夜今时今日的势力的确能做到以天衣无缝的方式解决一个人,可沉凛无论以什么方式死亡,世人心底只会认定他是幕后真凶。

在这种情况下,在背后引导沉凛犯罪,让他牢底坐穿是最好的方法,一来不用脏了沉清夜的手,二来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得罪沉氏集团的下场。

司言完全能理解沉清夜的想法,心底没有丝毫的埋怨,有的只有对他浓浓的心疼。

明明他小时候没有享受过作为沉氏集团继承人的生活,可是他不仅需要承担作为沉氏集团继承人的风险,还要冒着游走在鬼门关前的危险,替和他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报仇。

“清夜,你放了我吧!就算你不看在我曾经陪在你身边的份上,也要看在我曾经帮你拿下新城北的项目。”

司言突然听到这句掩不住惊惧的哀求,下意识扭头看向惨白着一张小脸,瑟缩着单薄身子瘫坐在沙发上,已然惊恐到极点的华羽柔。

看到那一双眼珠子瞪得几乎快脱出眼眶的眼睛,她尽量忽视心底的那一丝不忍把眼睛移回来。

不管华羽柔在沉凛逃狱这件事情上扮演什么角色,她顶多算是从犯而已,就算被判刑罪名并不重,司言并不打算开口替她向沉清夜求情。

何况,司言也不是一个对任何人都会施以援手的圣母,做不到替前一刻差点杀死她的女人求情。

司言用瓷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瓣把眼睛移回来,便见沉清夜顶着一张染满温柔的俊脸,一边将她小心翼翼打横抱起朝门口大步走去,一边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调问出一句话。

“你和赫尔就上过一次床,他不仅听你的话把新城北的项目给我,还不计较利益帮华氏集团,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他说完顿了顿,继而用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徐徐说道:“华羽柔,没你,我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毁掉华氏集团,多谢了。”

司言听到沉清夜这些堪称杀人诛心的话,无法抑制地扭过脸望向此刻像是天塌了般的华羽柔。

司言眼睁睁看着华羽柔眸子里的希冀犹如狂风中的火苗般一点点熄灭,最终眸中的一切情绪化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绝望,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在心头萦绕着的这股复杂滋味下,司言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正想移回视线之际,看到华羽柔睁着一双盈满泪珠的眼眸,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嘶哑着嗓音低声下气地对沉清夜哀求着。

“清夜,在你对我说愿意娶我后,我就没有和那些人继续玩下去。”

华羽柔这句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话落下,回应她的依旧是一句辨不出语气的话,以及沉清夜身长如玉一步步远去的背影。

“我知道,可你不该把心思动到言言身上。她是我软肋,也是我的盔甲,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司言听着这句“她是我软肋,也是我的盔甲”,只觉眼睛里的酸涩犹如开闸的洪水般翻涌而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克制着眼眶里弥漫着的酸涩,将面颊埋在沉清夜富有安全感的胸膛里,哽咽着小嗓音轻声问他:“清夜,沉凛在这里埋了炸药,你怎么敢就这么闯进来,难道你不怕那个人是假装背叛吗?”

此刻,她并没有看到他在听到这句话时,几乎快抿成一条直线的绯色薄唇瞬间漾开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沉清夜原本以为司言在这时候开口,不是质问为什么隐瞒司音其实早知当年真相的事情,便是质问为什么隐瞒对方木下药的事情,却不料她只是担心他竟然以身犯险。

“卖他炸药的人是我的朋友,他收到的炸药大部分都是假的,埋炸药的时候,小浩把真的埋在外面,那些现在早拆了,里面的都是假的,就算他能按下引爆器也炸不了。”

司言听到这句用吊儿郎当的腔调说出来的话,想起韩哲曾经说过沉清夜回归沉氏集团一共带了六个人,便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韩哲说你回来的时候带了六个人,除了他和唐浩,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时候我不敢把信任的人一次性带回来,除了小浩和韩哲,另外四个其实只是拿来迷惑人的。在那四年里走了两个,背叛了一个,剩下一个残了一条腿,我让他跟在宫管家身边,你见过的。”

听着他用一种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语气诉说着手下人的结局,她想象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场景,只觉心疼得不像话。

“清夜,以后你不许再冒险。”

她埋在他胸腔里哽咽着小嗓音,鼻音浓重地说完这话,便听到他满是宠溺的回答。

“遵命,老婆!”

平时他总是喜欢唤她的名字鲜少唤她老婆,这会儿听到这声温柔缱绻得简直能腻死人的“老婆”,她只觉一阵阵热流正在小脸上疯狂蔓延着。

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红成小龙虾的脸蛋,便将小脑袋死死埋在他宽厚炽热的胸膛里。

感受着他温暖胸膛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脏跳动,她心底那一丝丝因为被欺骗而弥漫在心头的情绪,逐渐被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甜蜜所取代。

她相信终日生长在不见阳光遍布荆棘之处的花儿,必定也能如温室里的花朵般开得绚丽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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