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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躲不掉(1 / 2)

更深露重,潮湿的气候令火势无法大幅蔓延,火苗也发现得及时,只烧了北侧一角便被浇灭。

所幸无人伤亡,虚惊一场。但后半夜的华延宫人人自危,比起走水,主上的问责更教人惧怕,自然无人察觉、也无人在意一个婢女的去向。

祝妙菱趁乱逃出,沿着大道的路好走也好认,总算顺当回到了掖庭。

寅时。天还黑着,宫人们已起身开始一日的忙碌。

她彻夜未归,兰馨急坏了,一见着人便将她拉到墙角问话:“你去了何处?还知道回来?”

祝妙菱刚踏进门,闷了一路的委屈,再教兰馨语气不善地责问,立时回想起自己夜里被女子羞辱的事,止不住啪啪掉泪。

小丫头默不吭声的只顾着哭,仿佛有无尽的委屈欲诉还休,兰馨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只得轻声安慰:“欸,你别哭,别哭。”

抬眼看到祝妙菱额上负伤,又义愤填膺道:“是不是捱欺负了?告诉姐姐是哪个家伙,姐姐去给你讨个说法。”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让祝妙菱哭得更厉害。夜色下难辩方物,小丫头红润的眼角却格外扎眼。

见状,兰馨便知自己猜中了,不忍再责备,循循善诱道:“人平安回来就好。额上的伤应当不重,姐姐给你找最好的金疮药,必不会留疤。”

兰馨理解的欺负是挨打,与少女所遭遇的“欺负”不同。

此番误解,反而使得祝妙菱心头一松。她吸了吸鼻子,缓缓止了抽泣。

昨夜飞鸿殿里除了当事者二人,无人在旁,若自己不说,便无第三者知晓她的糗事。

至于那女子……穿的是外臣的常服,彼此不知对方姓甚名谁,而皇宫这般大,自己又甚少踏出掖庭,这辈子当不会再遇见。

无人知晓的事,便是没有的事。

思及此,心中纠缠整夜的哀愁烟消云散,眼前豁然开朗。

“没……是我自己磕了。”

自己方才情急失态,若什么都不说,必然无法瞒过兰馨,祝妙菱便随口说道:“恰好遇上一嬷嬷,她带我回屋上药,照看了我一宿。”

听罢,兰馨也松了口气,“你也真是,多大人了还能给自己撞伤,走个路还冒冒失失。”

“对了,是哪宫的嬷嬷?得给人回礼去。宫里能有这番好心肠的人不多见,往后也可多走动走动。”

闻得要寻那不存在的嬷嬷,祝妙菱心间咯噔一下。

她思略片刻,回道:“夜里黑,我又走得急赶着回来,认不得了。”随后,又状似担忧地问起:“敖公公是否发现我整夜不归?”

“嗨!昨儿个我独自回来,他便问起你去了哪,我推说你跟着浣衣局的人去领活儿。”兰馨快人快语,不疑有他。

成功岔开话头。

祝妙菱笑了笑,“那夜里呢?”

“……夜里又往你榻里多塞了条被褥,装是你回了。”

俩人低声着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天儿逐渐蒙蒙亮。

掖庭宫为宫女居所,由掖庭令掌辖,宫里犯事的下人也被配没在此劳役。

而祝妙菱自小在掖庭当差,许是因她于同期婢女中年岁最小的缘故,敖公公总觉她一个小丫头g不上什么能活儿,一丝怜悯日积月累地转为护犊之情,逐渐待她视如己出,脏活累活便始终指派不到她头上,由此,祝妙菱觉得宫里的日子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如若靖某人不出现的话。

偏安一隅的祝妙菱此时尚且不知,仅一道宫门之隔的靖大将军翻遍了整座华延宫,又去她撞上她时的毓秀宫,皆一无所获,最后自然而然找上摄理宫女簿籍的掖庭。

掖庭令惶恐,是何故会惊扰能搅乱一国风云的威武将军,亲自出马寻一小小婢女?

将军沉默半晌,复而怅怅然:

“她偷走了靖某人最珍贵的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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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湿冷,日光稀薄,难得今儿一盘赤轮高悬,骄艳如夏。

晌午时分,掖庭里上上下下浣衣晾被,宫人双手抱物仿佛赶场一般接踵而出,好不热闹。

兰馨与祝妙菱于井旁蹲到位置,将衣物仔细清洗。绕着井口摆了一圈大木盆,每个盆里都摞着一堆高如小山尖的衣物,且有不少堆在圈外占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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