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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

那中年男子见他不答话,道:“小兄弟可否告诉我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丹阙还是不答。

站在一旁的福伯忙解围道:“我们毕竟是开饭馆的,这位小兄弟若是有什么会过人的病,留在这里,实在是不便。”

丹阙冷冷道:“我的病不过人,只管放心。”

他一开口,中年男人和福伯都愣了一愣。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仅听他的语气,便觉得他不像是个落魄之人,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令人不由得心怀敬畏。

中年男人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既然不过人,那就好。”又转向韩锦,“你替我砍柴挑水,我包你们兄弟二人食宿。你若是做得好,我每月给你发二两工钱,你看可好?”

韩锦依旧带着探询之意盯着丹阙看。实则他们二人对银钱都没有概念,丹阙往日喝的茶一杯也要二十两,韩锦犯傻的时候把二百两的银票都撕了当雪花撒,还拿金锭子当成软泥捏玩具,二两银子,简直少得可笑。然而不过片刻,丹阙便道:“可以。”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好好养伤,至于工钱,以韩锦的本事,多少钱拿不到?

那中年男人道:“两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韩锦道:“锦锦……”

丹阙打断道:“我们姓李,他叫李锦,我叫李荣。”

韩锦愣了一下,没反驳。

中年男人道:“我是这间饭馆的掌柜,草田苗,单名一个易字,你们可以称呼我苗掌柜。”又道,“福伯,你领这对小兄弟去他们的房里吧,一会儿你告诉李锦他要干的活。对了,既然李荣兄弟有病在身,晚上我叫个大夫过来为你看看,抓两服药先调理着。”

丹阙知他依旧怀疑自己得的是会过人的病,因此才要叫大夫来看,于是冷冰冰地道了句:“多谢掌柜。”

苗易走后,福伯领着韩锦和丹阙去看他们的房间。他走出一段路,都不见韩锦跟上来,扭头道:“李锦,干什么呢?跟我过来啊。”

韩锦还傻站在原地。

丹阙轻轻扯了扯韩锦的手指,小声道:“痴儿,李锦是在叫你呢。”

韩锦撅着嘴道:“锦锦怎么变成李锦了?爹爹知道了要生气的。”

丹阙握了握他的手:“痴儿,听哥哥的,好不好?”

韩锦鼓了鼓小脸,拉起板车跟了上去。丹阙躺在板车上看着韩锦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当真痴儿。”

韩锦听见了,心道:痴儿听起来倒是比傻子顺耳一些。一声傻子二十下,一声痴儿十五下,如今哥哥你已欠了锦锦八百七十五下。这笔账咱留着慢慢清算吧!

☆、第十八章

17

福伯领他们去的房间很小,一张低矮的木床就占了房间的一半,在房间里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而且床原本是个单人床,要睡两个成年男子着实有些挤。不过在过来的路上丹阙和韩锦已经看过了,店里其他的伙计睡在隔壁,睡的是通铺,地上铺张草席,十来个人睡一间房间,苗易是看在丹阙有疾的情况下对他们额外照顾了。

他们俩人到徐记的时候正好是晚上的饭点,韩锦刚把丹阙安置好,立刻就被福伯叫去干活了。劈柴、挑水、刷锅子忙活了一大通。由于韩锦是头一天来,心里记挂着丹阙的情况,苗易便没有让他干到最后,等客流少了一些,店里不那么缺人手的时候就让他回去了。

韩锦前脚刚回到房里,还没跟丹阙说上两句话,苗易叫来的大夫后脚就进门了,要给丹阙看病。

丹阙轻轻咳了几声,道:“锦锦,去把门关上。”

韩锦听话地关上门。这间房间极小,床上躺着一个,屋里站了两个,就已拥挤不堪。那大夫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却也不好说什么,弯下腰对丹阙道:“小兄弟,让我给你看看。我揭你的面纱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揭丹阙脸上脸上的黑纱。

丹阙低声喝道:“锦锦!”他想让韩锦出手阻止,可惜韩锦是个“傻子”,不能领会丹阙的深意,听了他的叫唤,小脑袋在大夫背后伸来伸去:“哥哥叫锦锦做什么?”

眼看那大夫的手已经碰到了丹阙脸上的黑纱,丹阙只好挣扎着用手挡住脸,因这个动作而咳了好几声,然后低声威胁道:“你若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就把手给我收回去!”

那大夫吃了一惊,看看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很困难的丹阙,不相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转头惊恐地看向韩锦,韩锦一脸无辜地啃着手指,表情纯良,置身事外。于是他就变得一头雾水:难道这位小兄弟的脸受了诅咒,看一眼会七窍流血而死吗?还是他的脸会喷毒气?

丹阙看着韩锦那天真无邪的样子真是气得够呛,偏他还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他顺了顺气,道:“锦锦,你过来,站到他身边。”

韩锦依言往前跨了一小步,就从门口站到了床边。

丹阙道:“掐住他的脖子。”

那大夫倒抽了一口冷气:“啊?”

韩锦眨眨眼,听话地出手卡住大夫的脖子。

那大夫见韩锦一脸无害,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脸上还挂着笑,但是等韩锦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韩锦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轻松地好像提起一条小黄鱼。那大夫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无力挣扎。

丹阙忙道:“别掐死了。”

韩锦哦了一声,手松了一些,将大夫放回地上。

丹阙轻轻叹了口气:想让一个傻子替自己做事,还得一步一步详细地指导,因为这家伙不会自己揣摩别人的意思。可是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丹阙看着一脸惊恐的大夫,冷冷道:“我的病不会过人,却也不能随意让人看。你若想活命,可知道出去以后该怎么跟人说了吗?”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伤。但凡懂点医理的人就能看出门道来。他怕麻烦上身,因此不愿暴露自己是个江湖人士,只想和韩锦把这重病的哥哥和傻弟弟的戏继续演下去。

大夫看他的样子,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江湖人士很复杂,他一个小县城里的大夫还是不要参与为好。于是他把头点的头如捣蒜:“在下明白了,明白了!”

丹阙道:“锦锦,松手吧。”

韩锦这才把手收回来,丹阙对大夫道:“去吧,你好自为之。”

大夫连滚带爬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大夫一走,韩锦立刻笑嘻嘻地扑到床上:“哥哥,锦锦表现的好不好?”

丹阙忍着拆他台的冲动,柔声道:“锦锦乖。”他和韩锦相处了这么久,连脾气都好了不少。若是成天同一个傻子生气,只怕有几条命都得气死了。

韩锦笑嘻嘻地要往床上钻,由于他晚上在厨房里帮工,身上都是油烟味,一靠近丹阙就被刺激的皱起了眉头,毫不客气地说:“不准上床,你身上臭。”

韩锦一怔,立刻紧张地低下头闻自己衣服。他一直在厨房里帮工,被油烟的味道熏的习惯了,自己不觉得,如今回到房里,这才闻到衣服上油腻腻的味道。油腻是油腻了一点,可是看到丹阙那嫌弃的嘴脸,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要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屁股,本教主何至于去做那些?于是他嘴巴往下一撇,模样万分委屈:“哥哥嫌弃锦锦!”

“嫌弃你怎么了?”丹阙哼了一声,道:“你去洗洗,就不嫌弃了。”

韩锦撅着嘴爬下床走了出去,走到墙角的时候停了一停,蹲下来,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在墙角刻图案。

一个猪头代表一百,一只鸭子代表十,单数则用竖线表示,便于涂抹。方才丹阙嫌他臭,加五十下,再多画五只鸭子。

韩锦撅着屁股蹲在墙角下哼哧哼哧画了半天,确定数量没错了,这才满意地收起匕首,去打水洗澡。如今他已知道了自己在月末的时候记性会变差,生怕过几天自己不记得了,给丹阙算少了,因此才想了这个法子记下来。总而言之,能少不能多,欠他的就必须得还回来!

没多久,洗完澡的韩锦窜回房里,将自己剥的光溜溜的,把蜡烛吹熄,就掀开被子跳上了床,手脚并用地抱住丹阙。

丹阙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这个鬼地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热水洗澡的,韩锦直接用从井里打出来的冰凉的井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一遍,如今身上还冒着冷气。他自己一件衣服都没穿,丹阙则穿了薄薄一件内衬,寒气立刻透过衬衣渗了进来。如今丹阙没有了真气护体,寒意只瞬间就渗进他的骨头缝里,他难过地呻吟了一声,训斥的话还没出口,先痛苦地咳嗽起来。

韩锦见他咳得要断气一般,顿时有些心疼,连忙催动内功驱走身上的寒气,不片刻身体就变得烫呼呼的像个暖炉。韩锦热了,寒意还留在丹阙体内,于是丹阙拼命往韩锦怀里凑去,骂道:“傻子,你不会先把身体捂暖了再上床么?”

韩锦用胳膊搂住他,哼哼道:“哥哥又嫌弃锦锦。”

丹阙用背脊去贴韩锦的胸膛,仿佛靠在火盆上,碰到他肌肤的地方寒意尽数消散了,暖融融的让人舒服的直想叹息。他此时此刻恨不得韩锦能变成一条毯子,将自己结结实实地包裹起来,免得暖了后面暖不着前面。他轻声道:“痴儿,再靠我近一些。”

韩锦抱着他的胳膊收紧了些许,脸也贴到他脖子后,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挠着他的后颈和耳朵,叫他痒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傻子。”

这床原本是张单人床,可韩锦和丹阙这样紧贴在一块儿,倒叫这床原本就很窄的床上还能再睡下一个人了。由于这样的姿势,丹阙的屁股贴在了韩锦的胯前,由于他是具细腰翘臀的架子,腰后腾空了一块贴不到韩锦的身体。韩锦也察觉到了,于是肚子连带着胯拼命往前顶,想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丹阙背上,露在外头的鸟儿因此也就来回地顶着丹阙的屁股了。丹阙感觉他用力蹭自己,不由得十分惊诧,微微蹙眉道:“乱动什么,你是小狗吗?”

韩锦停了下来,哼哼道:“锦锦才不是小狗。”

丹阙突然感觉到韩锦胯|下那物似有抬头的征兆,不由大惊,伸手将韩锦推开些许,忍了忍,什么都没有说。他自己也是男子,知道那物有时候不由得主人,方才两人身体相蹭,韩锦有了反应也是常理之中的事,若是说了反倒显得大惊小怪。再说……反正韩锦是个傻子。

没想到,他不提,韩锦却主动提了起来。

韩锦被他推开后闷声不响了一会儿,突然道:“尿尿的地方怪怪的。”

丹阙的舌头差点打结:“什、什么?”

☆、第十九章

18

韩锦被他推开后闷声不响了一会儿,突然道:“尿尿的地方怪怪的。”

丹阙的舌头差点打结:“什、什么?”

这回韩锦倒不是在装傻,而是他在这方面当真是一窍不通。他天生智力有疾,他的长辈们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使他变聪明上了。高晟风倒是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高聪明相貌俊朗,高晟风一直觉得,漂亮的人就一定聪明,因此他始终不承认高聪明是个傻子,只认为高聪明尚未到觉醒的时刻罢了。以高晟风的逻辑,既然高聪明长得漂亮,那想必也什么都懂,尤其是在这方面,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教导,一定生来就会。因此在高聪明十四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往高聪明身边安置了不少同龄的漂亮少年,有男有女。高聪明和他的便宜老爹一样,喜欢长得漂亮的,一见到漂亮的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很快就和那群少年们玩到了一块。不过他的“玩”,也的的确确就是一起“玩”而已。他也曾和白小左、白小右打闹亵玩,抱着打滚一类也不少,只不过那常常是在月末月初的当口上,是他最傻的时候,傻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起变化。因为和别人亲密接触而导致的烦恼,这还是头一回。

丹阙如今二十一岁,不过从前他的心思一直放在赤霞教上,众生无论男女在他眼里只分为“能杀的”、“不能杀的”、“能利用的”和“废人”,因此他也并无□上的经验。不过道理他还是懂的,总不至于像韩锦那样一窍不通。

若是搁在往日,有人胆敢对他作出这样的反应,只怕他早已出手将那人的那物事卸下来了,可是他转过头看到韩锦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连怒气也没有多少,只道:“没什么奇怪的,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韩锦在被子下的手摸上了自己变得“奇怪”的那个地方,来回蹭了几下,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呀,好奇怪!”

丹阙又羞恼又无奈,板起脸道:“锦锦,快躺下。”

韩锦发现了新鲜的事物,哪会这样容易罢休,将被子一揭,伸手去摸丹阙腿间。如今的丹阙全无反抗之力,被他摸了两下,顿觉头皮发麻,忙道:“住手!我让你睡觉!你不听我的话了么!”

韩锦的呼吸很急促,脸色微红,喃喃道:“难怪义父说那里不能乱碰,碰了竟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好像生病了……”

在高聪明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他顽皮地翻墙,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腿间那物撞到了一根插在地上的杠子,立刻疼的满地打滚。待他缓过来之后,哭哭啼啼地说要拿刀将那累赘之物切掉,不然有碍行动,也不利于练武。卢雅江知道后,哄了他半天,告诉他那东西十分重要,需要好好的保护着,平时不能随便乱碰,也许现在还没用,但是以后总会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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