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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道里(1 / 2)

上京城的由道里码头,四通八达,船家吆喝声终日不停,货郎担“一哟一哟”卸货搭船,这里是别离的伤心地,也是大运河入京的终点。

夏末炎气微,但白昼火神犹动,七月底的阳光活泼泼的在江水上铺出层层迭迭的鳞片,闪得人眼花。平阳侯府凌家的仆从早早在码头等候,一身粗布短褐被汗珠染透,挥着袖口送来一点凉风,热闹闹的景象却让人身子从脚底心开始难受。

好容易眺到表小姐的船号,小厮忙不迭牵着马车上前,殷勤地搬下脚凳,两手交迭,俯首在岸边相迎。

船夫一抛一绕,船身“噔”的一下停稳,柳新儿麻利地跳上岸,拍了拍手,叁言两语和仆从对上号,冲小厮塞了个荷包,转身唤船上的人上岸。

小厮咧着嘴掂了掂手里的荷包,苍天老爷,这大日头没白熬,至少几个月的酒钱不愁了,他把汗水笼统揩在身上,将荷包送到兜里,两步退到脚凳边,大声道:“表小姐,夫人在府里盼着你呢。”

这话可就半真半假了,平阳侯府正得势,府里一年到头,来来去去,打秋风的穷亲戚,攀高枝的表小姐,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侯府夫人哪有闲工夫个个相盼,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问候,下头的事多交给下人,若是个个要她望穿秋水,脖子怕是都盼歪咧。

“看什么呢,快点儿走!”小厮从身旁的训斥声中警醒,原来是那货郎担忽的呆住,挡住后头的道,管事的素来暴躁,不耐烦地在抽鞭子,那货郎担回了神忙低头道歉。

小厮顺着他的眼光将目光往另一边挪,走动间有风掠过,将表小姐帷帽上的薄纱轻轻吹起,在空中画出一抹弧度,翩然落下。

只是落下瞬间的惊鸿一眼,小厮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欲上前相迎,手脚却不听使唤一般石化,沉沉的挪不开腿。

以往偶然见到家里的几位姑娘,只觉得那大概就是戏台上唱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今日见了这表小姐,方知世上真有天上有地上无的容颜,让他叁魂七魄顿时去了九魄。

从小爹娘就教他,做下人的就该规规矩矩,不该看的打死不能看,可还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迎着光看去,表小姐轻压薄纱的手指,都比府里白玉茶杯晶莹剔透。

圣贤书读得少,小厮心想,若将来能娶得这样的婆娘,叫他死在床上都愿意。

主仆叁人在马车上坐下,柳新儿帮苏宛摘下帷帽,曲烟儿赶紧拧开随身携带的水壶,递到她跟前,道:“姑娘,刚刚那小厮,眼睛都看直了。”

一旁的柳新儿一脸鄙视道:“跟着姑娘这么多年,怎么半点见识没长,大惊小怪。”看她姑娘看呆的人还少吗。

曲烟儿不服气:“我那是为姑娘骄傲,每回我看我们家姑娘,也要多停几秒呢……”

两个丫头叽叽喳喳,苏宛只想扶额,太惹眼有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上京不比杭州,虽说天子脚下,但满城王公子孙勋贵世爵,最繁华的地方往往最腌臜,此番免不得要夹紧尾巴做人,不然等不到回杭州,坟头都该长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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