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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艺术与生活(2 / 2)

李琦抹了把汗,张口将《女驸马》的故事大致说了下,笑道,“非是典故,不过民间野趣。”

顾惜惜缓缓走了两步,看看一圈呆望的众人,忽儿张口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

行家一伸手,李琦霎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当初的戏曲班当家的是位女生,多选女子唱段来,自己一时忘了,《花木兰》和《女驸马》应该顾惜惜这样的嗓子唱出才韵味十足。

李琦顺着对方的唱腔合起稽琴声,顾惜惜展颜一笑,两人立时配合上,不愧是才女,不愧是行首,只听过一遍就一字不差记住,后面的唱腔更显韵味,比李琦唱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瞅瞅凝神静听的众人,李琦苦笑了,怎么眼前的宋人没看上豫剧却看上了黄梅戏?

一曲唱罢,场上一时无言,顾惜惜闭目思索着什么,苏轼捋捋胡须道,“也算悦耳,只是这故事太过荒诞,国朝如何能让女子入了科场,大谬,朝堂的相公若得知该齐齐羞煞。”

场上的众人轰然大笑,科场大比一向严之又严,作弊或有之,但想女扮男装混入,简直难如登天,入场时可都是更衣搜检的。

李琦拉下了脸,一个个都是阳春白雪,哥还非来个下里巴人,稽琴声色低沉,伴奏黄梅戏其实该用高胡,又少了一些乐器配合,眼下确实不完美。他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毕业那晚上过场,得,咱再来个符合君子道德的。

李琦拉出长长一声咏叹,待场中人的目光都聚过来,他张口道,“诸位都是高雅之士,某便说段君子的故事,《史记》有段赵氏孤儿,那位程婴想来应不陌生。”

李琦讲了故事的梗概,最后回到程婴身上,再次拉拉弦道,“某便再来一曲,让诸位见见有何不同。”

呜咽的曲调响起,稽琴更适合伴奏这种忧伤和苍凉,一瞬间便感染了人的情绪,李琦哑住嗓子,长长一声无奈悲叹后开口唱道:“无情棍打得我皮开肉绽,老程婴我又闯一次鬼门关。公孙兄!在天之灵你睁眼看,我活着更比死了难。我的公孙兄啊!为救孤我舍去惊哥亲生子,为救孤我妻思儿赴黄泉,为救孤我每日伪装与贼伴,为救孤我身居屠府落不贤,为救孤我遭人唾骂千万遍,为救孤我忍辱含垢十六年。十六年啊十六年,哪一年不是三百六十天啊?...含悲忍泪蒙屈冤度日如度年。亲生子我送他死呀,我的惊哥儿!别人的孩子我当心肝...”

李琦当初表演时便唱哭了很多人,此时再唱时,酒气催发下更是含悲忍泪,自己的眼泪刷刷的流趟着,声音越发嘶哑,恍惚间变成那位春秋时的老程婴,亲生子换了赵氏孤儿,含辛茹苦背负恶名熬了十六年。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人的美德依然能感染心中有着善良的人们,悲唱中场上的众人齐齐向李琦一辑,再无人敢把杂剧那种笑闹的把戏来对比。也许千年后已没有多少人知道戏曲的真髓,在此时的大宋,仁义品德更为广泛认知的北宋,经过仁宗那位宽厚皇帝的洗礼,正是华夏儒家思想最灿烂的时代,《赵氏孤儿》象一条鞭子,狠狠鞭挞着自命不凡的士人,鞭挞着君子道德的楷模!

宋人似乎更能理解程婴的行为,更深的体会了戏曲中所表达的那种悲凉和创伤,一本春秋,寒窗数载,读是一回事,亲自看到这种演绎又是一回事,不少人已是双目含泪,却拱着手站立着听完李琦的悲唱。

稽琴渐止,声音慢慢归入呜咽,直至低不可闻,月色被浮云遮住,轻风中灯笼忽明忽暗起来,一个,两个,听完《赵氏孤儿》的士子默默不言的举步,向园外走去。

顾惜惜擦擦脸庞的泪,轻步走上亭台,却见李琦已搂着稽琴趴在木几上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剑眉微皱着,很难想象之前苍凉沙哑的声音出自这俊俏的少年。

“沈大官人,都尉就留宿在楼里可好?”顾惜惜向走来的苏辙福了福,开口道。

苏辙为难了下,迎上顾大家乞求的目光,无奈的点了点头,向王雱等人拱拱手,同着苏轼几人一起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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