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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陈年算计(1 / 2)

院子里,没了声响。地上那堆土,倒像是象棋里的楚河汉界,恰好分出不同阵营。

岑溪退后三步,她脸上带着受惊后明显的灰白色,内心犹如吞了块冰般寒冷。

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到,想不通,岑正居然会动手杀人。要说,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堂姐。

她死了,岑正还要服小功。

于是,岑溪用嬉笑的口吻道:“岑正,你要杀我吗?”

这句话是替真正的岑溪问的,记忆中,岑溪虽然惧怕叔叔,厌恶婶婶,但于唯一的堂弟,她尚存几分喜爱。

但是眼下,这份喜爱随他拿起石头掷向岑溪时,便碎了。即使拼凑,摸上去,却是划手的伤痕。

岑正无措搂着庞夫人的胳膊,面上愣愣。虽然他喉结多次滑动,可一瞬,从他眼底迸发的仇怨光芒,证明他并非一时冲动。

爱子心切的庞夫人拍拍儿子胳膊,用漠然态度应对,她道:“你不是还活着,也没缺胳膊少腿。”

岑里正捡起铁锹,倒是难得沉默。

岑溪“叱”了一声,碰上庞夫人,就是再有理也会没理。她转而介绍李爷的身份。

她道:“这位大人来自上都,他和我家相公认识。”

此言出口,三人动作一致看过来,仔细端详在微弱火光里,面孔略微模糊的李爷。

模样做不得数,然而李爷进门时溢出如同铁链勒脖的杀意,不由使人想起从铁塔关沐血回来的士兵。说不定,真是个大官。

如此,岑里正沉默不下去。他心怀侥幸多问一句,道:“既然是大人,身上肯定有身份的凭证。小老儿大不敬一回,恳请大人借我一观。”

他语气无比推崇敬重,但容易使人怀疑他有叵测居心。

站在李爷身边的岑溪揉揉□□的手腕,呲牙,李爷释放的冷气够冻人的。

李爷皱眉,鹰眸斜睨人一眼,有点不悦。他背过身去,变戏法似的,手上便多了一块牌子。

牌头金龙盘绕,五爪雕刻细致狰狞,这物非宫廷不能出。而李爷十分心大,将牌子丢给岑里正。

岑里正粗粗识过几个字,上木下子——李字,他一眼便认出。他表情瞬间凝滞,脑子里转过许多无赖的主意,都施行不得。

庞夫人和岑正也围过来,两人不识字,正要去看个清楚。也就眨眼,岑里正毕恭毕敬呈上牌子。

岑溪瞄了一眼,她朝李爷行一礼,然后接起被打断的话题。她道:“叔叔,您私自挖掘的事,我不计较。但您要说清楚我家门换锁的事,不然两事并一事,我们去县官面前好好掰扯。”

听她话里有和解的意思,岑里正一家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岑里正拿出一张契约,得意地举着道:“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叔叔说实话。而今,论起来,你站在我家屋子里面。”

什么?岑溪晃晃发沉的脑袋,伸出手想要拿契约,她不相信。岑里正的手臂回扭,把契约收进袖子里,警惕心极重。

岑溪面庞僵硬,她收回手,低头出神。她家就四口人,能做主的她爹已去世,就算在世也不会去卖房。她爹多么疼她,定然不忍看到女儿过上居无定所的日子。

可是,凡事有万一。她爹去世,便是她的原因。若真这样,岑溪不怨。

另外一人是丁琛。她窥遍原主记忆,始终看不透丁琛。温文尔雅,书生模样,很难使人将他和即将迎娶公主贬妻为妾的状元爷联系起来。

忽然,岑溪的身子颤抖,似乎大惊下的不敢置信。她灰白的唇哆嗦,声音也是颤抖,她悲伤地问出口,道:“是,丁琛吗?”

岑里正瞥了当柱子的大官一眼,忐忑点头,极力撇清他的参与。他道:“侄女婿不想给自己留下后路,进而拼命一搏,侄女儿应当理解才是。”

岑溪咋舌望向三人,眼神十分震惊,她理解不了。做人、做事皆留一线,来日方能未雨绸缪。丁琛卖房,到底逼自己还是迫她去上都呢?

想想便是后背似有桶冷水灌下,冒出的冷汗经冷风吹过,冷意从皮肤渗入骨髓、血液里,她几乎不敢开口说话,唯恐国骂出口,叫人识破她的真面目。

事情清楚,又有前言在先。岑里正便要告辞回家睡觉。

岑溪拦下他们,有些事需要说清楚。她道:“叔叔,我想买回房子,您看价钱问题?”

“买下,哈?”庞夫人推开岑里正,抽出手绢捂嘴,张狂的笑声还是泄露。她可能想到某些事情,态度顷刻改变。

她不惧地走来,揉搓岑溪身上的绸衣。她好似喜欢看热闹的三姑六婆,脸上堆满好奇。她道:“侄女儿,你倒贴多年就换来件绸衣,婶婶我都替你感到羞耻。如今要买回房子,你有银子吗?再别拿丁琛有银子搪塞我,想来人家有银子,也不会花在你身上。”

岑溪笑笑,她声音大了,道:“多少银子能卖,庞夫人。”

庞夫人左右看了看相公和儿子,收敛的贪婪本色便露出来。她道:“拿五十两银子,我便卖了。”

五十两足够在甘八县置办一小院,或许还能余下些银子。岑溪明知她故意讹诈,便道:“好啊,五十便五十,明天我们就按手印。”

谁也不相信她能拿出银子来,岑里正他们等着看明日的笑话。

李爷走到岑溪身边,饱含怒意的声音顺耳朵入脑,如同利剑劈过来,岑溪坦然面对。他道:“你竟然算计我。”

算计嘛!岑溪掩下眸底的冷意,淡淡道:“李爷,我只想和孩子平安活下去。”

李爷转头,嗤笑。他道:“即使知道我的身份,你又能如何?有人会相信吗?”

相信一向循规蹈矩的李国公会无诏离开铁塔关。

“总有人会相信,不是吗?”岑溪专注地注视他的眼睛,反驳李爷的观点。朝中权势倾轧,文武不和,必定有人不希望李爷呆在铁塔关。

李家守卫铁塔关已有五代,根系盘结。李爷少年立下战功,早有人日夜忧心。

功高震主,是个好借口;为皇上分忧,就是面免死金牌。左手、右手一起抓,不定有多少人想要拉李爷入天牢。

李爷眼底流露小小诧异,他想起蒲知州的提醒:那个叫岑溪的女子并非寻常的村妇,能利用便好;不能利用,必须除去,免得将来被人利用。

彼时,他没有把人放在眼里。现在,他开始重视。聪慧的女子很多,临平公主就是。不过,女子聪慧必受束缚,时间久了,也会慢慢学会妥协。

然而眼前的女子不一样,她像铁塔关外的沙子,裹了层铜皮,吹去哪里都可以活下来。

李爷想了想,道:“你这么怕死,不如跟着我去军营。”

岑溪一脸“您休息欺骗我”的无奈,她道:“军营里都是男子,除了一种女子可以进去。我想好好活着,但不是靠出卖肉体,伺候男子的方式,苟延残喘般活着。”

李爷眼底精光掠过岑溪身上,似要研究她一样的严肃。他道:“你知道地不少。你向我摊开底牌吗?”

岑溪摇头,她的底牌永远不会露给别人看。她挑起双眉,糟心又好笑地看着男人,她双手举起,小小哀求道:“李爷,您转换话题的本事也不小啊!我就求个您贴身的东西,以后遇上县官夫人杀回来找我麻烦,也好有张保命符。”

李爷贴过来,温热呼吸喷上她脸颊。他神秘且认真道:“相信我,那样你只会死地更快。不如,跟我去铁塔关。关内有田地,有商户,凭你能力肯定能养活自己和儿子。”

岑溪的信念不出预料动摇。她是个务实的人,去铁塔关生活显然比在大柳村要舒心。

她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李爷抿嘴,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踏月光来,踏月光回去,遇转弯处,两人的身影拉长纠缠。

进屋里,鱼宝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轻轻喊道:“娘。”

岑溪推了他一把,鱼宝咕噜噜滚进床里面,嘻嘻笑出了声。岑溪摸了摸他脑袋,征求他意见,道:“鱼宝,我们离开大柳村,去其它地方生活。”

鱼宝身体立刻像拉直的弹簧紧绷,他抬起小脑袋,轻声道:“去上都和爹生活吗?”

岑溪敏感察觉鱼宝话里的颤音,她拉起被子盖上二人身体。

鱼宝道:“娘,我们不去上都好吗?”

都说,宁做上都狗不做他处人,上都有五里长街,热闹繁华;有十里软红尘,醉生梦死;有百里皇城,威武庄严。

可是岑溪记忆里、梦里只有大柳村,上都太遥远,远地她不曾梦见过一回。因而,她抗拒进那座陌生的城池,更抗拒见在城池里的丁琛。

她想,鱼宝和她一样的想法。她道:“鱼宝,去了上都你可以进最好的书院读书,日后跟着你爹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权利巅峰,位极人臣。”

鱼宝困惑,他道:“什么是人臣,能吃吗?”

岑溪笑了,迎上孩子疑惑的眼神,她简单解释了一遍:“跟你爹一样,当大官。”

鱼宝垂下脑袋,他无趣摸着被子。过了一会,他语气倔强道:“娘,我不想和爹一样,爹不好,会打人。”

岑溪咀嚼“打人”二字,鱼宝要表达地是那个意思嘛!丁琛有力气打人吗?

她模模糊糊摸到某个边缘,可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到二者关系。她柔声询问鱼宝,诱哄鱼宝说出更多的事情。

鱼宝记得,那是外祖父回来后的某一天。那天,爹打发娘出去买纸笔,鱼宝和爹留在家里照顾外祖父。外祖父昏昏沉沉睡着,房间里桌上的白粥过一会变冷了。

鱼宝迈着小短腿捧了碗去找爹。厨房里,爹对着挂在墙壁上的菜刀发呆,菜刀昨天刚磨地蹭亮锋利。

鱼宝扯了扯他袖子,道:“爹,粥冷了,外祖父待会喝了会不舒服。”

他记得非常清楚,爹厌恶地看着他,全没有以往的温情。鱼宝敏感,知道他爹心情不好,便放下碗退出厨房。

过了很久,他从外面回来,外祖父房里有争执声。他悄悄倚着门偷听,他听不懂两人说的内容,便推开道门缝,张开右眼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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