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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断点(2 / 2)

把小婧送回家后,马月也匆忙的赶回了家。那是一栋毫不起眼的旧房子,房子的大门是用几块铁皮拼凑焊接成的。门的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围绕院子的墙面也不过比普通人高出半截。院子的一侧是几块木板搭成一个狗窝,一条黄毛狗懒洋洋的趴在窝旁,看到了马月,也不理他,独自晒着太阳。院子的顶头是一栋大屋,大屋的里头被两面木板隔成了两间卧室和一间客厅。客厅的摆设简谱,除了几件家用电器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马月一进客厅,就听到左侧卧室里传来的刺耳的电视声。他走进卧室,就看到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正冲着卧室的门,再往里看,是一张用木板拼装起来的双人床,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已经48岁了,但是她身上特有的气质让人猜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太多痕迹。她有着乌黑的秀发,匀称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里透着一丝红晕,尤其是她左侧眼角的一颗黑痣,更加凸显了一个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尽管她的外表确实有着令一些男人窒息的实力,但是,她只穿了一件睡衣,松散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耷拉着的眼皮似乎是熬了一个通宵,黑色的眼袋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她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大杯冰欺凌,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那似乎是英国跟德国之间的对决,是一场足球赛。

“大姨,”马月忍不住开口,“嫁不出去了了了······”

“臭小子,别打扰我看决赛!”她没有把目光转向马月,依然盯着电视。

“不用看了,德国队赢定了。”

“放屁,”女人有些生气,“德国只是暂时领先,英国队一定会扳回来的。”把一勺冰欺凌塞到嘴里,又接着道:“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要出去了。”马月回答。

“你在家呆着才新鲜吧。”

“今天八号。”

“八号就八······”女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盯着马月问道:“几月八号?”

“七月。”

“额,那个,大姨最近很忙,你知道······”女人开始搪塞。

“所以喽,答应我要给做一顿丰盛的送别餐就忘了啊?”马月假装责备的语气。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相信大姨,等我看完这场球赛就开始给你准备,一定来得及的。”女人做出承诺。

“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九分了。”马月提醒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吃到大姨精心为你准备的大餐的!”

大约两个小时后,马月在吃了两份泡面后离开了家。踏上了他的旅程,那是他已期待了三年的旅程,在他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三年前那场对话,那时候他才刚上初中······

“大姨,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三年前十三岁的马月这样恳求他的大姨。

“不行,”女人当时的态度很坚决,“你现在学业为重。”

马月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露出一种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表情,“学业为重”这四个字从这女人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样。

“好吧,”女人改口,“外面太危险了,你现在还小。”

“我已经可以在那片森林里自由出入了,”马月以略带炫耀的口吻,“还有什么危险可以吓到我的?”

“人可比野兽更危险呢。”女人心里这么想着,叹了口气,说道:“等你初中毕业了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天是三年前的7月8号,马月的大姨还承诺,等到三年后马月要出去见见世面时,给他做一顿丰盛的大餐为他践行,可结果总是跟马月预想的一样。

太阳快要落山时,马月赶到了一条通往城里的河道旁,从一顿草丛里拔出一条用塑料瓶拼凑成的船,那是他五个月以前就开始建造的。他把船推进水里,自己也跳了上去。船在水里顺着水的流向开始缓慢移动,马月带着自己压抑已久的兴奋开始了他的旅程,一场未知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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