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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坐汽车奸谋枉费 寄包裹毒计频施(2 / 2)

仪芙道:“一言难荆”一面引运同上楼,开了房门,请他里面坐定,细把刚才一片情形告诉他知道,并说这是那汽车夫的疏忽,非我之过。我想这里转一转,就到你那里报信,不意你倒先寻我来了。运同闻言,大惊失色道:“这便如何是好?吴主任现还等着捉人,教我拿什么东西回去交代?”仪芙道:“那也没法,他们业已回家,我也势不能再拖他们出来,只可待下回有机可乘,再作道理了。”运同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道:“你可以和我同去见吴主任吗?”仪芙知道去时必无好面目,很不愿意跟他去,自讨没趣,摇摇头道:“拜烦你替我回复一声吴主任,说我此番虽然失败,日后决不辱命。今儿我实因身子累得很乏,恕不能陪你同去了。”运同无奈,一个人回转侦探部,据实复命,预料星干得知,必然暴跳如雷,痛骂他办事不力,自己要吃饭,只可挨他一顿臭骂。不意星干闻报,半晌无言,呆呆出神了一会方说:“既如此也是我们运气不佳,惟有隔几天再候机会。想必你奔来奔去也累乏了,今天早些回去休息罢。”

运同闻言,颇出意外,心中暗暗纳罕。回家想了一夜,终不明白主任有何用意。次日,星干又派人把运同唤往侦探部,给他一包物件,密授机宜,教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务须秘密,不可泄漏。运同领命,携着包裹,径往找寻仪芙。见面后即将星干授他的密计,一字不易,转授了仪芙,并将包裹郑重其事的交他收藏。仪芙打开包裹,检点一过,颇为满意,应允运同即日依计行事,当夜便可下手。运同大喜,催仪芙同走。仪芙又将从前包、宋、钟三人遗下的衣服检出数件,将包裹加大,挟在肘下,和运同一同出来。两个人谈谈说说,一路步行到国魂家门首,运同探怀取出日记簿,将门牌号码抄上,教仪芙不可误事,自己在某处茶馆中等他回音。仪芙答应着叩门进内,寿伯等见了他,仍落落不甚理会。仪芙却并不把他们的冷淡放在心上,依然一团高兴,将包裹丢在桌子上嚷道:“笑话笑话,昨夜我家险些儿遭贼偷。一个贼已将房门撬开,恰被我起身小溲看见,一声吆喝,他才逃之夭夭。可笑二房东一家数口,都和死人一般。那毛贼在他房门口经过两回,他们始终没听得声息。幸亏我一嚷,不然准得失些东西。他们这般疏忽,可把我坏吓了,刻刻担心,不敢将东西藏在那边,恐被窃贼偷去。幸亏我也没甚贵重的物件,这包衣裳,请曾君替我放在衣箱中寄存几天,待我搬了场再拿回去。寿伯本欲拒却,又恐仪芙因此怀恨。心想他只将衣包寄在我这里,比不得邀我出去游玩,料无妨碍,因道:“寄存可以,不过你这包裹又没封锁,散放在我这里,教谁替你担负责任。”

仪芙笑道:“那有何妨。朋友知己,谁信不了谁,还要什么封锁。”寿伯正色道:“封锁虽不封锁,暗记你也须做一个,彼此明来明往,免得后论。如若含含糊糊,我只可推却不受了。”仪芙笑道:“好认真。”一面将缚包裹的带解开,交叉十字式系了,打了一个双扣,笑说:“这就是我的暗记,你也可以放心了。”寿伯不言,从床底下拖出衣箱,开了锁,将衣包塞入,重复锁上,推回原处。仪芙看罢,心中暗喜。推说我还有别事,去去再来。众人都不理会,仪芙大踏步出来,自向茶馆中找寻运同去了。这边美良待仪芙去后,方对寿伯道:“他又拿什么东西来寄在你这里?何不打开来大家看看?”寿伯摇头道:“你也太多事了,适才你没听得他说是衣裳么,况他包裹上又做着暗记,何必再开他观看,惹他疑心。”

美良道:“他那暗记,不是一个双扣么?这种结谁扣不来,我们务必看看他包裹内藏的什么珍宝,也许有那话儿的表记。”说着向复汉等努努嘴。复汉等也都赞成,教寿伯开看。寿伯本不愿意,此时听了美良表记一句话,不知怎的,忽发好奇之心,便教楚雄在门口把风,休被仪芙进来撞见,自己拖出衣箱,重复开锁,将包裹取出,美良接来放在台上,解开带子,见包里面上是些棉夹袍褂,中间还有个小小蓝手巾包,拿上手很为沉重,美良打开一看,大叫表记来了。众人都把头颈伸长着观看,却见小包中有三四副银手镯,五六根镀金压发,还有一只玉钏。众人见了都很诧异说:“这不像那人之物,很像是乡下妇女的首饰,不知仪芙从哪里得来,珍藏至今。”美良颠头播脑道:“这还有甚疑义,那厮平日品行不端,谁不知道,一定是他在家乡时相好妇女送他之物。”

话犹未毕,复汉又在包裹底下寻出两件女衫,都是很阔的镶滚,又长又大,近时已不多见。众人看了,更信美良的话儿不错。再翻下去,只有一柄手枪,数十颗子弹,其余都是些旧衣服,并无一件值钱之物。寿伯看罢呕气道:“这些东西丢在垃圾桶中也没人要,还值得郑重其事的寄在人家衣箱里呢。”正言时,房门口闯进一人,众人冷不防都吃一怔,因房门口本有楚雄把守,不意楚雄在美良发现银饰时也挤进来观看,此时还未回防,有人进来,并未留意。幸得来者不是仪芙,却是国魂。国魂见他们聚在一堆,问他们瞧什么?美良对他招招手说:“你快来看,仪芙寄在这里的好东西。”又将首饰衣服一件件指给国魂观看,口中还带着浪谑。众人听了,都笑不可仰。国魂斗的想起一件事来,问寿伯他这些东西拿来有多少时候了?寿伯道:“才拿来不多一会。他说昨夜家中失窃,故而寄存我处。”

国魂又问他从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你们曾否见他藏有这种物件?”寿伯道:“那却不能仔细,因各人有各人的衣箱,哪一个去管他箱中藏的是何物件呢。”国魂叫声不好,“你们休得上了仪芙的当,他也不是痴人,岂肯将情人送他的物件轻易交代你们,只恐还有别种作用。况他既说自己的衣裳,为何平时他爱穿西装,包裹中尽是中国袍褂,而且太长大了,不像他自己之物。还有手枪子弹,乃是犯禁的东西。他既怕贼窃,便该留着防身,送来何故?此中未免不合情理,莫要他昨儿一计不行,今天又使第二种计划来害人,这却不可不防的。”寿伯被他一句话提醒,也觉得仪芙的举动,大是可疑,心中颇为害怕,对国魂道:“可惜你适才不在这里,我却没料到这一着。现在我已将他的包裹收下,如何是好?”

国魂想了一想道:“不妨事,幸亏发觉得早,你们若不开看,糊里糊涂的放在箱内,可就坏了。此时不如把来丢在对弄空屋中,横竖那边也是我们自家的产业,钥匙都在这里,锁着门料不致遗失,万一所料不实,仪芙来要时,可说因箱中堆放不下,故而藏在那边。只消不散失他的东西,料他也不能和你为难。就使失了什么,好在我们大家都看见了,几件东西,值不了多少钱,就赔偿他何妨。”寿伯听说,点头称是,仍教美良照原式包好,交叉十字系上带,打了个双扣,交给国魂,拿钥匙锁在空屋里面,众人方得定心,都猜度不出仪芙送这包裹来怎样害人。楚雄神经最敏,第一个开口说:“我明白了,一定那柄手枪内装有自动机关,到了三更半夜,机关发作,这管枪能自己跑出箱来,一个个将我们打死。曾见一部外国小说中有这段故事。仪芙看书最多,或者被他研究出书中奥窍,做而行之,也未可知。”

众人都笑他说梦话,楚雄自以为所料一定不虚,你们晚间静听空屋中枪声罢,彼此纷纷议论,到上火时分,独不见有甚意外举动。仪芙也不再来,寿伯以为国魂杯弓蛇形,自惹疑障,寄存物件,原是极平常的事,岂有什么恶意,便是众人也渐将这件事忘怀。谈家仆妇开出晚饭,美良知道寿伯新买了瓶三星白兰地,教他倒一杯出来,大家轮流呷呷。寿伯初还不允,经不起众人相强,只得拿出酒瓶,斟上一浅杯,自己先呷一口,递给美良,彼此轮流呷着。才呷得一圈,就听得外间有人叩大门声响。美良说:“一定是仪芙来了,我们四个人只有一杯酒,莫让他进来擘了蟹脚去。”吩咐娘姨出去开门,若是尤先生,可告诉他我们同你家少爷都出去了,教他明儿来罢。”娘姨答应着出去开门,众人依旧传杯欢饮。忽闻一阵脚步声,娘姨引进四五个人来。为首两个乃是外国人,娘姨手指着众人道:“这便是曾、李、胡、吴四位先生。”

那两个外国人听了,对他四个人浑身上下打量一番,露出迟疑不决的模样,回头对他同来的三个中一个短小精悍的说道:“可就是这四个人吗?”那人口操着北音答道:“正是。”外国人闻言,便向寿伯等挥手,令他们站出来。寿伯等不知就里,不敢不依,一同离席,外国人教他们站立一旁。又向同来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蓦地从身畔取出两副手铐。外国人从旁帮忙,将四人锁作两串。不但四人吃惊,连娘姨也大惊失色,意欲奔进去向国魂报信,被一个外国人挡住门口,不许她跑开。教一人守着寿伯等四人,其余三个便翻箱倒箧,大肆搜寻。有几只加锁的衣箱,也向他们要出钥匙。一一开看。寿伯此时,已知是仪芙包裹的作用。美良等也都明白,深幸国魂见机,先事预防,不然被他们将这包东西搜去,不知还有什么重要关节,故他们起初虽不免有些恐惧,这时反觉泰然,看这班人东寻西搜,外国人只顾摇头。那操北音的人,却十分着急。这外国人讲得好一口中国话,对他说道:“这里没有凭据,你别要弄错了。”

那人争辩道:“决不会错,一定在一只衣箱里。”外国人令他自己搜寻,他逐一寻过,也没有寻出什么,急得满头是汗,说也许移到屋主人的房中去了。外国人笑道:“现在由你,寻不到再和你讲话。”当下便教娘姨引路,和那人同到里面国魂房中。国魂此时恰在上房和他娘同妹子一起晚膳,房中无人,尽他们大搜特搜。搜索多时,仍无所得。那人意欲上楼寻觅,外国人不依道:“我们只奉命逮捕姓曾的等四人,没奉到搜寻姓谈的住屋的命令。在此寻觅,已不免违法,焉能再搜别处。”那人无奈,只得重回外房。恰巧国魂楼上吃罢饭,还不知下面闹出了事,兴匆匆的奔下楼来,想和寿伯等讲话。一跨进房门,就被他们扣住,国魂不知所以,又见寿伯等四人都上着手铐,益发吃惊不小,两眼呆望着他们,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寿伯恐他误会,意欲将头里情形告诉他知道,才一开口,就被外国人喝住,教他不许做声。寿伯不敢多言,两个外国人互相商议了一会,也不再搜别处,就押着他五人一同出来,门口还几个巡捕把守着。外国人派两名华捕留下守门,其余簇拥着五人向巡捕房而去。这边娘姨飞报上楼。谈老太太得知,惊得几乎发昏。汉英也不知他兄长和寿伯等被捕究为何故,因国魂没有把仪芙寄衣包这件事向他妹子谈起,故而全不知道,还疑是从前党案嫌疑,政府行文捕房拿他的,明知凶多吉少,心中好不担忧。又因老母只有他哥哥一个儿子,若知他因反对政府被捕,深恐老人家急坏了身子。自己心内虽然着急,口中还不住安慰老母不必忧愁,说大约曾君等在外间惹了什么祸,带哥哥前去做见证,决不妨碍的。谈老太太听说,不禁老泪双抛道:“都是你哥哥平时忒爱交朋友的不好,不然在家念念书,也不致受人牵累了。姓曾的这班人,究竟是什么好朋友,成年的养在家里,请他们吃饱了饭不算,还要闯出祸来,累及我儿。往日我劝他不必胡乱招人来家,他不肯听我的话,现在当真闹出乱子来了。他六岁丧父,我将他拖到成人长大,也很不容易。倘有三长两短,教我还有甚么心绪再生人世。”说罢大哭。汉英也禁不住流泪道:“母亲休得悲伤,哥哥平日待人和气,外间没有冤家,此去决无妨碍,让女儿亲自到巡捕房去探听消息便了。”

老太太含泪命她须要小心,不可造次。汉英诺诺连声,回房换了衣裙,下楼出门。不意门口有两个巡捕把守,不让她出去。汉英好生着急,又不敢将此事告诉老母。只可躲在楼下,不敢上去。走到厨房中,恰巧厨子和娘姨议论着这件事,见她来了,顿时住口不言。汉英见了他们,心生一计,悄向厨子说:“适才我出去,门口巡捕不放我走,你可提一把铅壶,充作泡水出去,料巡捕不致阻挡,到了外面,你可把铅壶寄在别处,往巡捕房去打听打听,少爷和曾先生等究为什么事被捉的,赶快回来告诉我知道,不可有误。”厨子领命,拿把铅壶出去。汉英便在国魂卧房中等候回音。厨子走到门口,巡捕又上前拦阻。厨子说我去泡水,马上就要回来,为何不放我走路。巡捕回言,我们奉命守在这儿,不许有人出入,岂能放你出门,厨子笑道:“我去泡水,乃为冲茶之用,里面茶水一滴都没有了。照这样子,岂不要把我们一家人活活渴死么!既然你认真办公,我也不愿意妨碍你的公事,横竖老虎灶离此不远,请你替我去泡一壶水,我在这里代你守门,岂不两便。”

巡捕听说,不觉笑了,让开一条路,喝声滚罢,厨子大笑着出来。转了一个弯,将铅壶丢在一家熟识的小店内,奔到巡捕房门首,探头望了一望,见里面静悄悄的,一些看不出什么动静。意欲走到里面去问问,又觉有些胆怯,深恐走了进去,就走不出来。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被一个门岗巡捕瞥见,喝问做什么?厨子硬着头皮上前,对他拱了拱手,又不敢开口就向他打听主人的事,想另找一句话头,一时竟无话可说,呐呐半晌,始说:“对不起,请问一声,这里可是巡捕房吗?”那巡捕听说哈哈笑将起来道:“你这人莫非是个瞎子,这里是巡捕房,谁不知道,还用得着问信吗?”

厨子说了这句话,也自觉好笑。又道:“多谢多谢,再请问一声,适才有个姓谈的和姓曾的五个人,被外国人捉进来,现在怎样了?”这巡捕闻言,对他面上端详了一会,正色道:“有的,这是一桩盗案,由外县移文来提,现都押在里面,你问他则甚,莫非你是他们的同党么?”厨子闻言,吃了一惊。又见巡捕面色严厉,深恐连累自己,不敢再说,只得掉转头飞跑回去复命。正是:惹起风波殊险恶,探来消息更离奇。欲知后事,请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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