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苏离的脑海之中出现了无数的想法。</p>
但很快，这些想法又全部的消散了。</p>
苏离沉默了半晌，才沉声开口道：“看样子，我并没有拒绝的机会了。”</p>
墟道：“对，要么你自己离开，要么我们驱逐你——你应该明白，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终究还是我们的，而不是你的。</p>
你存在于这里，无论你以什么方式存在，那都算得上是寄人篱下。</p>
你可以认为是什么卸磨杀驴，什么鸟尽弓藏都可以。</p>
说到底，这一方世界，已经并不欢迎你了。”</p>
苏离深深的看了墟一眼。</p>
这的确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存在。</p>
这一位，苏离也有所了解，但是他之前的了解，仅仅只是基于上层的‘墟’。</p>
每一个层面，都有一份因果与之对应。</p>
如今的上层，是存在一个名为‘墟’的存在的。</p>
这个存在，是扈和佞、辄的主人。</p>
扈、佞与辄，一直都是追随这个名为‘墟’的上层。</p>
如今，作为上层的墟没有出现，反而是作为顶层因果果位的墟出现了，直接和苏离摊牌。</p>
这种摊牌，比绝杀更加的果断，更加的直接。</p>
要么自己离开。</p>
要么被驱逐。</p>
这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决裂。</p>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层次了，也这么直接了，那还有什么选择？</p>
赖着不走也没用。</p>
苏离想过了很多手段，却没有想到，很多因果没有执行之前，对方直接这么果断的‘断舍离’。</p>
这一招，真的算是无招胜有招了。</p>
他苏离成长了起来，有些失控，对方便不再动用任何的手段，没有诱惑，没有攻心，没有布局，没有收割，也没有其余任何一切。</p>
有的只是——驱逐！</p>
而且，对方的驱逐，的确是名正言顺！</p>
而且还提供了诸多的补偿，可以说是在代价方面，真的宁可愿意割地赔款，都要将他这一尊‘瘟神’送走！</p>
“这就是顶层，这种魄力十分可怕！”</p>
“这是类似于我之前用的‘刮骨疗毒’之类的方法，只是我的目的是让世界净化，重启因果。而对方，则是直接将我当成毒瘤，要刮骨削除！”</p>
这时候，苏离自然已经明白，忽然之间，一切就被迫走上了极端——好在，他为此早就已经准备妥当。</p>
只是可惜了很多因果都没有完成，很多底蕴也还没有能把握到核心的因果。</p>
此时，已经无路可退。</p>
选择只有两种，要么被驱逐，要么接纳对方的所谓的‘赔偿’。</p>
这赔偿不接的话，对方的好处更大了，如洪荒神话世界的体系，将会成为对方继续研究收割甚至主宰的底蕴。</p>
而且，不接的话，华夏祖地的那些元魂，也无法拯救了。</p>
可接了的话，代表了他苏离将与整个通天塔大位面世界彻底了结，从今往后互不相欠，也互不往来。</p>
这就意味着，最后一次的轮回，都丧失了意义。</p>
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余选择。</p>
苏离沉思了片刻，墟也并没催促。</p>
半晌之后，苏离轻声开口道：“这件事，容我考虑一番，我不能立刻作出决定。”</p>
墟道：“你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p>
苏离道：“若是这样，那我选择第三种。”</p>
墟眉头皱起，道：“妥协？还是你觉得你可以与我们两败俱伤？”</p>
苏离沉吟道：“曾经，你们复刻了无数个复制体，但是都没有能真正存活的存在，但是在改变了一些命运和名字之类的因果之后，终究还是有些存活了下来对吗？”</p>
墟闻言，脸色一沉，却没有开口。</p>
苏离道：“如今，你大概也是明白一件事的，那就是——时间轴的规则总归会有异常的变化，过去现在和未来也时时刻刻充满了不确定性。</p>
我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被针对，无非就是月光宝盒看到的未来破灭了一些因果罢了。</p>
但华秋道的一些能力，包括苏若辰的一些能力，你们应该也是了解的。</p>
既然如此，那无非就是——</p>
活在当下的我直接死了，断了这一方世界的某些因果。</p>
但……</p>
我真的会死吗？</p>
我不过是这一方世界的我成为了牺牲品罢了，在命运的影响之中，这一方世界的我的存在因果，可以化作复制体的因果。</p>
而其中的一个复制体的因果，却会成为一个全新的我。</p>
对于我而言，某些道统已经掌握，那任何一个复制体可以是复制体，也可以是我。</p>
这一方世界的我牺牲，那就天道共鸣、互通给复制体的我。</p>
那样，全新的我终究还是会复苏。</p>
墟，我承认我目前的确没有与你们两败俱伤的能力。</p>
但是我目前不过刚刚踏入上层。</p>
顶层方面，终究还是有些果位的。</p>
有些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想发生吧？”</p>
苏离的话，让墟的目光变得无比的深邃。</p>
他的双眼冷冷的盯着苏离。</p>
苏离没有回避，同样做好了完全的准备。</p>
这次的选择他暂时不能选。</p>
他需要时间缓冲。</p>
墟的目光逐渐缓和，他语气沉冷了几分，道：“果然成长了起来，你选择考虑，可以。</p>
我这边，给你三天时间考虑。</p>
三天之后，无论你是否有决定，结果都一样，那就是离开。</p>
至于方式，就看你如何选了。”</p>
苏离沉声道：“好，三天就三天。”</p>
墟道：“我以为你会多争取几天的，比如说七天。”</p>
苏离澹然道：“三天若是处理不了的因果，七天也同样处理不了。更遑论，如你所说，寄人篱下的确要有点儿自知之明。”</p>
墟道：“有意思。”</p>
苏离没有再说话，目光离开了墟，再次看向了那落霞荒山的废墟场景。</p>
墟的身影，直接在此地消失了。</p>
只是，消失之前，他的声音依然回荡在风中——</p>
“三天之后，希望我们双方之间，有一个真正的了断。”</p>
苏离闻言，抬头看向了虚空，澹澹道：“到时候，我也会真正的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寄人篱下，谁又驱逐谁。”</p>
苏离的声音传递了过去。</p>
但这声音，却不知是否有被墟聆听到。</p>
但无论听到与否，苏离都已经不在意了。</p>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不短。</p>
苏离没有再去唏嘘感叹，这些都毫无意义。</p>
他的身影一动，来到了落霞荒山山顶。</p>
原来这里有一座古庙，名为殒寂古庙。</p>
如今，这里连古庙都没有了。</p>
有的只是——一座断裂的骨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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